起身倒了杯热茶,喝了一口,舒缓下心情。她正看着紫玉茶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出神,裴女官寻声进来,行礼道:“殿下怎么醒的这么早?”一边说着,一边取了件狐腋裘衣为慕容惜仔细披上。“您可是要梳洗,臣唤御前的随侍们进来。”
“裴姑姑,我与你商量件事——”慕容惜目光流转,露出几分女子特有的柔媚,“这御前伺候的人,能否都换成像姑姑这样的女子……”昨夜回宫,就如鱼般涌进来一群或俊秀或妖媚的男子,一上来就要替她宽衣解带,她手忙脚乱地躲避,那场面甚是滑稽。
“那可不行,臣是侍书的文官,宫里伺候的都是男子,尤其是殿下身边的人,都是臣悉心挑选的,容貌品行都不错,身家也是良好的,您若是看上哪个……”
“那便将我宫里的都换成侍书的女官,再不成,便不要人伺候了,凡事我亲力亲为也无妨。”慕容惜匆匆说完这句,看着裴女官犯难的脸色,话题一转,指着窗外故作惊讶说道:“姑姑快看,那外面的人在做什么?”
裴姑姑听了也向外看了两眼,随即回头对慕容惜笑道:“宫里新引了几株绿萼梅,这梅花品种珍贵,花匠怕打理不好,请了谢家的一位公子来指教。”
“谢家的公子……”闻言,慕容惜盯着窗外瞧了好一会儿,几个随侍打扮的人之中,确实有个仪容举止出众的青衣男子,清晨的梅园氤氲起了一层薄雾,青色的身影看的有些真切,只见他立在一个正在填土的随侍身后看了几秒,俯身说了几句支开了那随侍,自己动手填起了土。
慕容惜接过裴姑姑手中的面巾擦了擦脸,眼中一片了然,戴上薄薄的黄金面具,淡淡开口:“是花匠请他来的还是姑姑请他来的?”
“是臣让花匠请谢镜吟公子来的,这怕是这位不得宠的谢公子头一回进宫,看他言语行为很是拘谨呢。”裴女官垂着脑袋答话,语气却不缓不急一点也听不出慌乱,末了还加了一句,“园中的绿萼梅已经冒出了花骨朵,如此景色,殿下不去见见实在可惜。”
“新君选立,还能压下多久?”慕容惜神色依旧淡淡,声音也听不出喜怒。
“最迟能拖到三日后先帝的出殡大典,大典一过,是福是祸,便可见分晓了。”
慕容惜沉默着出了门,尽管身着狐裘,她的身形还是那么单薄,纯白的衣裙在身后散成了花瓣的形状,这样出尘飘逸的气质与这金碧辉煌的宫殿格格不入。
裴女官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隔着窗子对梅园里的人们做了个手势,那些正在修枝或浇水的随侍们便安静地退下了,只留下不明状况的谢镜吟,依旧在填着花土。
身边落下一片y-in影,幽香袭人,谢镜吟一抬头,便对上一双清冷的眼睛,微扬的妩媚眼角,蝶翼般的睫毛在白玉般的肌肤上落下一道y-in影,黄金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却挡不住绝世的容颜。他不自觉想象,这样美丽的眼睛,笑起来该是何等迷人的风景?
慕容惜的心中也有惊艳之色一闪而过,不出意料,是个很俊秀的男子,长长的眉,温和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就像春天里一潭碧绿的池水,安静,祥和。
“这里有那么多宫人,你为什么亲自做这个?”她在他身边蹲下,自然开口,仿佛两个熟知的好友。
谢镜吟回过神来,察觉到面前这个神秘的女子盯着自己满是泥土的手,不禁有些窘迫,想要拿出怀中的绢帕擦手,可这样又会弄脏衣裳,俊逸的面上染上尴尬的红晕。
慕容惜被他这窘迫的模样逗笑了,“还以为是个进退有度的公子,怎么这般笨手笨脚的?”说着,随意地拉过一角洁白的裘衣,牵过他的手擦了擦,动作轻柔。
“不可以,怎么能弄脏你的衣服呢!”这件衣服,很贵吧……
“别动。”慕容惜低声叮嘱了一句,强势地拉着他的手,直到将这双修长如玉的手擦得干干净净才放开。
谢镜吟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嘴唇,开口说道:“方才接触间探了探你的脉象,你的身体好像很不好……我可以为你诊治,当做是刚才的答谢。”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什么种这些梅花?”慕容惜歪着脑袋看着他,清冷不见,换作了一派蒙昧无邪的样子。
“为人臣子,想为王女殿下尽分心意。”
“她又没给过你恩惠,也未曾将你封官进爵,你用不着做的这么细心。”
谢镜吟面色一正,“能为殿下尽力,是谢某几世修得的荣光,只要这梅园能入得了殿下的眼,我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那如果你口中的殿下要灭掉你谢家的荣光呢?”慕容惜噙着一抹神秘的笑容,“如果这样,你还会为她种梅花吗?”
谢镜吟面色大变,望着无邪的白衣女子,她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地说出这样让人震惊的话。
还未想好怎么开口,面前的女子忽然起身,俯着身子对他说道:“你这人真有意思。日后这梅花开了,我会记得你的心意的。”说完,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翩然转身,笑吟吟地说道:“对了,今日我说的话别忘了让谢安知道,哦,还有你大哥,你也要记得告诉他。”
谢镜吟愣愣起身,看着那个翩然离去的灵动身影,手指动了动,上面还留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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