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外壁光滑,通透度甚至是堪比玻璃的高水种翡翠——除了没有古时的那珍贵的文字和不可仿造的工艺之外,眼前的这些翡翠,在商场当中,只是其中一块的造价也足矣在帝都这样的地方买下一整座豪宅了!
单琼南听完了顾思安所说的东西,却是在位置上面坐了良久,他的视线打量着这不大的方厅内的一砖一瓦,脑海之中慢慢的升起了一个老人的音容笑貌。
最后他将视线定格在了尚且还有些青涩气息的顾思安的脸上,从位置上站起,往旁边走了一步,随后面对顾思安摘下了眼镜——抿着唇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一下可着实是把顾思安吓得不轻,他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惊失色道,“单老师,您这是做什么!”
单琼南摇了摇头,任由顾思安把他扶起来,一手扶着腰,又戴上了自己的眼镜,感叹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照片,眼眶之中有些光点闪过,像是没有流出眼眶就已经被吸收了的眼泪,“你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于那些文物的价值。”
顾思安坐回去,和闵饶对视一眼,静静地做了一个旁听者。
“一九九九年,在长安——也就是现在的西安,科考队从地下深达百米的地方发现了一个被掩藏着的石碑。石碑外壁破损,内部是一整块高达6.13米的红翡翠原石——石碑穿透翡翠被刻上了字,我们研究出那三个字是‘朱雀碑’。在翡翠之上更是刻有无数个小字,字体又由小篆演变直至隶书,我们甚至无法追究其朝代,就因为当年西安突发的一场自然地震而将石碑摧毁,沉入了地下裂缝。”单琼南的语气全然是回忆,似乎面前又出现了那一个美轮美奂的石碑的模样,“当时有两个科考人员为了护住石碑,一个被压在石碑之下不治身亡,一个拿自己的身体当了那块挡板做缓冲来保护石碑不从中间断裂,结果造成了终身残疾。可即便是如此……石碑上的不少文字,也已经被那场地震磨平,更是出现了无数的裂痕,历时多年,至今都无法彻底修复,还静静的立在保护所中蒙尘。”
顾思安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惊叹于这描述之中的‘朱雀碑’鬼斧神工的造诣,更是钦佩于那两位文物工作者的奋不顾身。
他一时间有些无言,突然觉得自己几十年的语言好像都不知道在这一刻该要说什么,总觉得说什么都是错。
单琼南长长的叹了口气,把桌子上的一张照片拿出来,指着上面同样黑漆漆,但是却好像透着光的一块翡翠说道,“这一块翡翠,如果可以的话……在经过检验后,说不定,可以至少为那块朱雀碑上的文字修复数十个!”
数十个文字!如果往大了说,这数十个文字甚至可以揭秘一整个朝代秘辛,或者是破解一个千年谜题!
顾思安也忍不住凑过去,哪怕知道照片上面只是黑漆漆的一团墨色也忍不住开心道,“这样真的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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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单琼南聊了很久,一直到天色渐晚。顾思安一边觉得口干舌燥,一边还想要继续聊下去。
他从前觉得自己并不会真的跟着姥爷的老路子,即便是热爱艺术这个行业,但是也并不会为此奉献多少,重心更是大多放在了现代设计上面,喜爱足矣,贡献不足。
可直到今天,又或者是在这之前更长一点的时间,他看着郑老爷子日日夜夜为了一个文物而耗尽心思查询各种可能相关、不想关的资料,以及那种哪怕没有进展,但是知道了更多知识的高兴之后,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在慢慢的时间过程当中,也发现了一点转移。
他觉得,为了国家传承了五千年的文化奉献自己的一生,可以让后世子孙记住中华传统,未必又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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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行签署完了捐献协议之后,顾思安才从老宅出来。
单琼南好像是压根就不舍得离开,在顾思安走的时候,还让人搬了一个折叠床去了仓库,就在门口把床铺开,穿着衣服就躺了上去,活像是个固执的守财奴。
“感觉怎么样?”闵饶和顾思安走在外面的小路上,因为已经时至八月底,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变得凉爽,夜晚还吹着凉风,更加的惬意了。
顾思安仰头眯着眼睛吹了一会儿风,忽然笑了,他侧过头,说道,“饶哥,你觉得,文物、历史……这些字眼在人们眼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呢?”
闵饶站定,眼神之中全是顾思安的身影,半晌,他笑了笑,声音在夜空之中听得很是清楚,“小的时候,我觉得这些对我来说是负担。”
因为他的爷爷是考古工作者,因伤退居二线,所以他的童年也被严厉的爷爷多加管教,除了课程,还有无数的东西要背要看,曾经一度,他甚至是厌恶这些东西的。
“后来,这些东西慢慢的成了习惯。”
厌恶过后还是要日复一日的继续研读,从中品磨钻研,就这么一天天的下来,回家之后那些那些东西甚至已经成了人要吃三餐一样的习惯。
闵饶将视线又落在了喧闹的大街小巷,和四周充满了古朴气息的四合院群落,最后笑了,“再后来,就成了兴趣和喜欢。”
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在有人提起古学的时候,他会忍不住上前一起讨论,一起研究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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