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屋里可比院子干净多了。墙角结了几个小蜘蛛网,家具上只落了薄薄一层灰,大概有人每隔几月回来打扫一下。蒋绎稍微收拾出一间卧室,被褥是不能用的了,幸好他自己带了睡袋。
孟竞知让他回老宅来看看,可是究竟要看什么,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个地方对蒋绎来说实在太陌生了,还好他也不用上班了,可以多待几天,慢慢看。
是夜,蒋绎躺在硬邦邦的床上,尽管困倦非常,却睁着眼难以入睡。
其实他原来很喜欢这个水乡小镇的旧宅院。
蒋绎上一次到这个地方来的时候,蒋世元还在。他喜欢这里是因为蒋世元来了这就不用去工作了,可以整天整天陪着他,还带他去放风筝捉鱼,虽然到最后也没捉着过。不过少年蒋绎是不在意的,他有大把大把的跟蒋世元相处的时间,那是最让人满足的事。
蒋世元非常爱他,但他平时太忙了。
只有一次,家里来了个客人,蒋世元把蒋绎丢在书房画画,自己关起门来跟那人长谈了一整天。蒋绎还记得那个房间,当时他等得不耐烦了,满院子找蒋世元,却怎么都找不到。后来天色渐暗,他从蒋绎爷爷那间老屋出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蒋绎吃了一惊,送走了客人还疾言厉色地训斥了蒋绎一顿。
当时蒋绎光顾着委屈,几天后离开了小镇也就把这件小事抛诸脑后了。现在再想起来,蒋世元当时的态度其实很奇怪。
小孩子只是在自家院子里转转,蒋世元完全没道理发脾气啊。
想到这蒋绎更睡不着了,他几乎可以断定,那天来的客人带来的是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而且是不足为人道的那种。
蒋绎当即从睡袋里钻了出来,翻出一个手电筒,拿着去了后院。
后院那间老屋扎眼得很,仿佛有种特立独行的威严,与整个院子格格不入。
明明都是一脉相承的建筑风格。
蒋绎已经推门而入,灰尘扑面而来。
蒋绎被扑得灰头土脸,赶紧退了出去。他狼狈地呛咳了好一会,手电筒微弱的光艰难地透过灰尘,能见度不足一米。这间屋子看起来起码有个十年八年没打扫过了,许久方才尘埃落定。
也没什么特别。古旧的家具可能值点钱,可是长年疏于保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床帷朽得还剩半幅,里面那张床……里面那张床比他想象的要窄啊。
蒋绎在大学里修过建筑学,对空间非常敏感。视野渐渐清晰之后,他发现这个房间的实际面积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小。如果床帷没烂,蒋绎一定以为那是张很宽大的床,但是实际上,它大概也就只有一米五。
蒋绎走过去,疑惑地敲了敲墙。
空的。
b城。
“不见了?不见到哪去了!”谈衡好不容易睡个午觉,睡到一半就接到特傅秉白的电话,起床气混着猝不及防的巨大惊吓犹如一枚核弹,当场就把他炸懵了。
傅秉白忍不住把手机拿到离耳朵两寸开外的地方,谈衡的咆哮声更大了:“什么时候不见的?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傅秉白颇为无辜:“我刚起啊,本来叫他去吃饭的,敲门才发现他不见了。”
谈衡急躁地在办公室里转了好几圈,沉声问道:“他昨天回来了?没再出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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