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青栎哀求。
十年不见,师父苍老了不知多少,明明清修之人大多鹤发童颜,师父却如此颓唐,青栎心里愧疚不止。
“青栎,为师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师父您说。”
“不许下山。”
青栎回头看了一眼狼狈聚在狭窄山洞里的诸位师兄弟,低下头道,“弟子……不能应允。”
真一观主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师兄慌忙去擦。
青栎低下头,大师兄接着说,“两个月前师父被官府找下山,是兖朝皇宫里来人,逼问师父你是否曾回来,师父为保你不得已说你已经飞升。所以……”
“为什么不说我……”
大师兄喝道:“闭嘴!你这是在背叛山门,污了我们真一观的名声!”
“我不是……”
真一观主靠在山洞墙壁上,轻声问,“十年前荆州行祭逆天的人,是你吧。”
青栎自知瞒不过,“是我……”
“你不忘的那人,是皇宫里坐着的那位?”
“是。”
真一观主笑容苦涩,“为师最后再逼你一次,等将来飞升之后,不要怪罪师父。”
“师父!”
“你若当年听了我的话,不去下山,这天下道观庙宇,哪有这般浩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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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
“启奏陛下,这天下道观庙宇已被夷平多数,道士和尚皆还俗归于农耕,百姓已然安居乐业,四海升平,臣以为,这清剿令,是该松一些了。”
高座上的皇帝不动声色,“哦?爱卿为何这样认为?”
“这民间信道信佛,皆是一种信仰,信佛使人向善,信道使人品行高洁,私以为,稍加利用,让其教化于民,也不失为一种温和的奴役之法。”
皇帝沉思,这臣子本来以为自己这番言论能获得嘉奖,却察觉气氛不太对劲。
皇帝不紧不慢开口,“王爱卿,臣问你,前朝以道教兴国时,以何为初衷。”
王大人小心翼翼回答,“教化于民。”
“那你今日又来提议,是想我兖朝百姓也不无正业!重蹈覆辙?”
王大人扑通跪下去,“臣不敢!”
皇帝的声音突然拔高,“还是你想我兖朝制度朝令夕改!无法取信于民!”
王大人二话不说,以头抢地,“臣该死!臣该死!”
王大人在朝上吃了瘪,他本来就是个新进京的,无什么官员同走,又在皇上面前出错了风头,连几个点头之交都离他远远的了。
六部几个官吏凑在一块儿,望着王大人形单影只的凄惨样寻开心。
“王大人的模样,可真是像一条讨错了巧的哈巴狗。”
“可不是么,他以为说几句漂亮话就能得赏识,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户部侍郎是个嘴碎子,“啧,他好歹赶上皇上的脾气好了些许,他还不知道刘平将军是怎么死的吧,要是搁在以前,还敢和皇上叫板能不能信道,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就是,这王大人是个急出头的傻子,离他远点吧。不过皇上脾气好?我可不信,皇上可记仇的很呐,你们可别忘了刘大人才死了三年,那道士可走了十年了。”
“哎哎哎……别说了别说了,打住打住,我还想活着。”
几个大人彼此打了个哈哈,就把这事给过去了,远处王大人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触到了逆鳞,不就便要大祸临头。
“胡大人传回消息说,真一观主已经说出小道长已经飞升。胡大人已经将真一观夷为平地,里面的道士都躲进了山巅,胡大人围了他们已经有一月,按照常人一月不食已经饿死,所以胡大人请求撤兵。”
y-in鸷帝王沉默半晌,“再等一个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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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邑地处龙脉,历朝历代为帝王都城,常年风调雨顺,今年入秋之后,秋雨却下起来没完。
护城河的桥塌了一段,淹死不少行人,待收割的庄稼因为大雨全都烂在地里。不光栎邑,全境内气候都反常,秋后南旱北涝,民间不少流言说承平不平,清剿道观寺庙让天上仙佛动怒,所以降下灾祸。
百姓心里急需有个寄托,所以各地道观庙宇又悄悄兴建起来,打着各式各样的幌子,香火的烟气重新缭绕到兖朝上空。
夜里戍守的士兵站在城墙上瞪大了眼珠子,但还是止不住的困意,一不留神的打了个呵欠,被巡视到这里的百夫长一脚踢了个趔趄,喝道:“j-i,ng神点!”
士兵忙不迭站好,大声回道:“是!”
栎邑处蓟州,后有燕山天然屏障,东临水,西南皆有天下雄关和重兵把守,拱卫王都。
子时刚过,正是最困的时候。百夫长带人换防,也偷偷背过身去打了个呵欠,秋雨沿着盔甲漏下来,不时灌进脖子里,这种鬼天气,执勤也真不好受。
“瞪大你们的眼珠子!”
百夫长刚威严喊完这一句,一回头就看见城门下冒出来个人影。
百夫长口哨一吹,城头上所有人进入战备状态。
“城下何人!”
戍城士兵都没有百夫长那样好的眼力,更何况秋雨绵绵四野黑成一片,等那黑影凑到城门不足十丈远,才勉强看见个人形。
守城士兵都有些发憷,这人无声无息冒出来,全身上下裹在黑斗篷里。秋雨下了这些时日,他这样突然冒出来,像个雨夜索魂的鬼。
百夫长再次高喊:“你是什么人,为何半夜在城门下!”
那人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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