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沮丧了一会儿,只好坐在地上:“我哪里露出破绽了,你刚才明明相信的。”
“你做戏是做得很真,我差点也被你骗过去。只可惜你身上的衣料太好,一双手也不像是劳作过的,还有你的脸。常常风吹日晒,自然而然会变粗糙。”
颜淡叹了口气,自认倒霉:“请问天师尊姓大名?”
隔了许久,那人才回答:“唐周。”
颜淡躺在葫芦里,闭上眼:“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碰见我的那个同伴没有?”
唐周简单地回答:“碰见了。”
“那他呢,是被你杀了,还是脱身了?”
“我已经回答过你最后那个问题,所以这个问题,我不必再回答。”
颜淡一敲葫芦底座,愤愤道:“你这……”突然又轻轻笑了:“原来他脱身了,幸好幸好。”
唐周还是没上当,听声音似乎是笑着说的:“自作聪明。”
颜淡只能闭上眼睡觉。现在筋疲力尽,起码要先养足j-i,ng神,才能逃出困境。
因为太累了,所以很快便沉沉入睡,葫芦里黑洞洞的,也比较容易睡着。她醒来的时候,周围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不知外面是昼是夜。
她坐起身,抱着膝慢慢想脱身的法子,想了十七八个,可行x_i,ng都不大。突然天摇地动,她咚的一声撞在葫芦壁上,捂着脸鼻子发酸。
只听唐周慢悠悠地说:“你那么安静,我都以为你不在里面了。”
颜淡没好气:“里面太舒服,我睡到现在才醒。”
唐周低声笑了笑,语声低沉悦耳:“你和之前被关进来的妖不一样。他们都害怕得睡不着。”
颜淡心中一动,问道:“你还收过其他的妖进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唐周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想问,我最后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颜淡被看穿心中所想之事,大大方方地承认:“嗯。”
“还是抓到第一个妖的时候,我才刚学会炼丹,不小心把方子看错了,火候又不对,所以那个蜘蛛j-i,ng死得比较惨。第二个是熊妖,下场比蜘蛛j-i,ng要好多了。至于第三个么,是芍药花j-i,ng,全身都很宝贵,就用来研究了几个百年前遗留下来方子……”唐周的语气很是慢条斯理,“第十个我都还没怎样,他自己就先吓疯了。你是第十一个。”
颜淡听得身上发冷,勉强笑说:“真荣幸。”不管是谁听到前面这一串同类的下场,都会受不了的好不好?
她在黑暗中睁大眼,突然说:“唐周,我饿了。”
唐周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你是妖,还会觉得饿?”
颜淡嘟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生硬:“妖当然会饿了,就是神仙也会饿的。在外面,我可以吸取天地间的灵气,不吃东西也没关系,可这里什么都没有,黑乎乎的。”
隔了片刻,头顶一亮,颜淡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突然的光线,一根草叶就掉在自己身边,随后周围又是漆黑一片了。颜淡气得发抖,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再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过了很久,她方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真是一个好人啊。”
“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必称谢。”听声音还是笑着说的。
颜淡只得抱着膝,继续想办法。她活到现在,只要想的话,几乎每个人都能被她耍得团团转,现在碰上了一个同样j,i,an猾的,不,同样聪明的,她还要好好合计一番。
其实人都是有弱点的,只好找对方向,就可以一举击溃对方。
可是唐周的弱点是什么?
她记得紫麟的弱点是怕别人知道他的真身是山龟,丹蜀的弱点是怕鬼,余墨的弱点,嗯,其实只要不过分的要求,余墨都会替她去做,也因此养成了她好逸恶劳的习惯。
而余墨现在又在哪里?是不是平安?
她虽然有七八分把握确定余墨已经脱险了,却还是剩下那么两三分不确定。唐周的口风很紧,什么都问不出来。
颜淡头疼得要命,只好将下巴搁在膝上,闭目养神。可是周围的气氛实在太好,只过了一会儿功夫,她竟然又睡着了。
逃跑与反逃跑
武力不是关键,自古以弱胜强的例子枚举不胜。
颜淡打算开始认认真真了解这位年轻的天师,哪怕是细到一根头发丝的小事。她挪到葫芦壁上,在上面敲了敲:“唐周?”
唐周语音模糊,轻轻嗯了一声,听上去似乎刚睡醒不久。
这个时机抓得最好,早一分将他从睡梦里吵醒,肯定会提前抓她去炼丹,晚一分则完全清醒,套话就不容易了。
颜淡放软声音,缓缓道:“你的道术这么高明,一定有位名师罢?”教出这样一个徒弟,这个师父一定非寻常人,最好是那种x_i,ng格怪异,脾气古板,能让弟子怨声道载的那种。
“我师父是位世外高人,人有些古怪。你问这个怎的?”唐周的声音还有些低哑,随口便答道。
“你师父很讨厌我们这些妖罢?”
“不是讨厌,是痛恨。”他轻声道,“他出家之前,本来是有妻儿。一日从外面回到家里,却发现自己的妻儿被妖给食尽了,只剩下两具白骨。”
颜淡欲哭无泪。唐周从小受的是什么熏陶,已经可想而知,她逃出升天的希望变得渺茫。她想了想,斟字酌句:“可是,并不是所有妖都会作恶的。”比如她。
隔了片刻,唐周才道:“或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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