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浓厚的学习氛围没持续多久,张叶的病人来了。
是个看着五十来岁的和善大妈,她笑吟吟地进门,不像是看病的,倒像来探亲。
“哟,张医生有病人了?那我在外头等等。”她说完掉头要走。
“哎田阿姨,您来坐吧,先和您聊。”张叶说。
田阿姨又走回来,“不好吧,得非先来后到。”她才看清连暮安的脸,呀的一声捂住了嘴,“这么好看的小孩儿也是j-i,ng神病?”
连暮安:“……”
张叶噗的一下笑开了,“不是,他……来实习的。”
“哦——”田阿姨眼睛还是离不开连暮安的脸,“长得怎么这么标准呢?看着你一天的心情都好了。”
连暮安有些不解,这个看起来乐呵呵没有烦恼的大妈也是抑郁症患者?
张叶问:“阿姨,最近感觉怎么样?发病还频繁吗?”
“好多啦,一个星期一两次,吃药还能挺过去。”田阿姨说。
“那……自杀的念头呢?”
“偶尔会有,就是半夜醒来的时候,这些日子睡得还不错。”田阿姨眯着眼睛,就像在说今天早餐吃什么一样平淡。
连暮安听得瞪大了眼睛。
“哎呀,别再小帅哥面前说这种可怕的话啦。”田阿姨笑了起来。
张叶对连暮安说:“你在外面等等吧。”
连暮安突然电光火石想到了什么,说:“田阿姨,我能旁听你们的会诊过程吗?”
他眨巴着眼睛,放柔了声音像撒娇一样:“我想多了解一些抑郁症患者的情况,可以吗,田阿姨?”
论年龄连暮安叫她一声n_ain_ai也不为过,现在甜甜的叫她阿姨,还那么乖的模样,简直是在对着她的姨母心开枪。田阿姨捂着心脏点头:“好孩子,坐在阿姨身边。”
张叶看得一愣一愣的,“真的没关系吗,田阿姨?”
“没事儿,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田阿姨哈哈一笑。
张叶和田阿姨聊了一个多小时,连暮安才知道,这位看起来和蔼亲切的老人几年前经历了人生大痛,丈夫和女儿女婿因为车祸去世了,只留下一个七岁的孙子。田阿姨走到后期的人生骤然熄灭了所有灯光,只有乖巧的外孙是支撑她的蜡烛,但在狂风中,蜡烛熄灭不过是一瞬。
“每次来这说完心情都舒畅不少。”结束后田阿姨拿着药方舒了口气站了起来,她摸了摸连暮安的头顶,声音慈祥亲昵:“还认识了那么俊俏的孩子,这个礼拜肯定不会死啦,哈哈哈。”
她笑着离开了。
张叶的嘴角在门合上那刻放了下来,他叹息道:“这就是抑郁症啊。”
之后又来了几个病人,连暮安依然礼貌的询问是否能旁听,如果允许他就安静的坐在一旁,记录着另一个不一样却同样艰难的抑郁遭遇,如果对方拒绝,他也不回强求,带上口罩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消化着自己对抑郁症的新认知。
到下午,从张叶那拿来的几张白纸已经挤满了字迹,他想着今天就差不多了吧,正打算告辞,又一位病人进来了。
“张医生……诶?!这这这这不是连暮安吗?!”
是位女生,大概十七八岁,看见连暮安简直合不拢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张叶笑道:“小芩,你是他的粉丝吗?”
“嗯呐!死忠粉啊!”这位叫小芩的女生眼睛闪着光,“真人啊……今天是撞了什么大运了?”
“你好。”连暮安对她点头。
“要命了,还和我说话。”小芩捂着心脏一副要过去的样子。
“给她签个名再走吧。”张叶提议。
“要吗?”连暮安微微一笑。
“要要要!”小芩高举起手,开心得要蹦起来。
连暮安低头签名的时候,小芩在旁边羞涩地问:“那个……你怎么来看医生了?是不是也病了?”
“我是来学习的。”连暮安说,“接下来有个角色也是抑郁症患者,所以想来观察一下得抑郁症的人平常是怎么样的。”
“哦哦。”小芩钦佩地点头,“你总是那么敬业啊……”
连暮安把签名递给她,想了想问:“那……我可以在旁边旁听你的会诊过程吗?当然我不会曝光出去的。”
小芩无疑是今天所有患者里和莫然的年龄最相近的一位,关于她告诉张叶自己近期的日常和心理状况,连暮安都详细的写了下来。
“……高中毕业了就感觉好了很多,总算远离那些人了,也有很多时间补我爱豆电影啦。”她瞄了连暮安偷笑了一下,“最难熬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都会刷一遍《风筝》哦,那个到死都没放弃真理的曾峥给了我很多力量。”
连暮安一愣,他在《风筝》里扮演的就是监察厅厅长的儿子曾峥。
“能活到现在,也多亏了他。”小芩释然地笑了笑,她回头看着连暮安,“而且今天还见到了你,我觉得自己一定能康复。”
连暮安也看着她的眼睛,“一定能。”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发了条信息给季淮,然后开车,往西南区的方向驶去。
他到家时,季淮已经在那了,进门就闻到浓郁的饭菜香,属于家的温暖一层一层包裹上来。
“回来了?我刚好做完最后一道菜。”季淮从厨房里出来,他穿着西服衬衫,戴着围裙,j-i,ng英与居家矛盾又和谐的中和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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