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嗯了一声,心里却并不在意老师会不会来,对他说:“谢谢你……那你现在去哪里,你要回去上课吗?”
他看着陆齐安,眼神直白。
他想要陆齐安留在这里。
“我既不是病人也不是医生,没理由留在这里。”陆齐安说。
一瞬间,傅嘉的眼神黯淡下去,肩膀也耷拉下来,连背部都弯曲了不少。他用他身上所有能表现出情绪的地方来表现他的低落。
他低声说:“你做什么都要理由。”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你说什么?”陆齐安皱了皱眉。
傅嘉深吸一口气,重新挺直腰背,说:“我的脚很疼,我害怕,我想要你在这里陪我,这个理由够不够?”
陆齐安微愣。
正常人会这样吗?把“我害怕”说得中气十足,还一脸笃定的样子。
陆齐安没有马上回答。他明白傅嘉在无理取闹,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应该回去上课。他没有向老师请假,傅嘉也没有。他应该回到田径场,先向自己的老师说明情况,再向傅嘉的老师解释,不然上课途中学生突然不明去向,会给老师带去不小的困扰。
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明白自己不该做什么,却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傅嘉。
傅嘉说疼,说害怕。
想了很多后,陆齐安心里只剩这一句话。
最终,他选择坐在傅嘉旁边。
医务室的沙发很小,刚好坐得下他们两个人,留出的空隙不过两个拳头,伸手就能碰到彼此。
好半天,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仅仅是坐在一起。
傅嘉的手心渐渐被汗濡s-hi。
“我……”他说,“我只需要你陪我等到老师过来就好,只要二十分钟。”
陆齐安没有看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傅嘉偷看了他两眼,见他没有生气,也没有皱眉头,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傅嘉绞尽脑汁想着要说些什么话让陆齐安开心起来,很快就从学习联想到周考,再联想到成绩单。
“我身上刚好带着这次周考的成绩单,”他的语气像是在献宝,“可以给你看。”
之前因为大头想要偷看,他就顺手把成绩单收进了口袋,现在兴冲冲地拿出来,上面被人揉捏过的褶皱格外明显。之前给大头看的时候觉得无所谓,现在拿到陆齐安面前,傅嘉就觉得拿不出手了。
他说:“等一下。”便用力去捏平纸张上的褶子。
陆齐安看到他手中破破烂烂的纸,想到了那次傅嘉拿着自己用胶带粘起来的习题集,来他的公寓找他补习的事,那时他脸上还带着伤。两次的情况十分相似,他问:“为什么皱了?”
傅傅没想起上次的事,说:“我自己揉的。”
陆齐安的语气冷漠:“傅嘉,你自己摔跤,可以在脸上摔出刀伤,自己把书撕坏了,还自己粘好,现在又自己把成绩单揉皱,下一步是不是要说你今天是自己把脚后跟踩伤的?”
话说出口,陆齐安有些惊讶。
他居然因为傅嘉小小的谎言而说出这么不理智的话,像是一个被气坏的人。
傅嘉一愣,汗s-hi的手失了轻重,将成绩单上的油墨字蹭花了。
他的双手僵住,说:“这次是真的。因为有人要看我的成绩单,我觉得不好意思,就把它揉成纸团了。”
他把成绩单覆盖在手掌底下:“那……那就不看了。”
陆齐安收拾好情绪,说:“没关系,给我看。”
傅嘉说:“纸太脏了,我给你念吧?”
陆齐安伸出手,推开傅嘉的手指,直接抽走了成绩单。
傅嘉的手就这么维持着被推开的姿势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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