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庆故作姿态,惭愧地摇摇头:“这是我惹出来的祸,我是一定要道歉的。不过,我有件事不明白。傅嘉搬出去后,我一直派人关注他的动向,知道他联系了一位姓王的老师,想要转去六中。我本以为是傅嘉拎不清,要去烦你,打算断掉他跟王老师的联系。”
说到这,他睁大眼睛:“没想到一查,背后牵线的人居然是你啊,齐安。”
林庆很惊讶:“为什么要这么做?傅嘉这个人,跟他妈妈一样,给根杆子就往上爬,你可能只是一时好心,但他会不会继续缠着你可就不知道了。这一回,我敲打了傅嘉,但你要是再心软,被他缠上,可就不要来怪我了。”说完,他笑出了声。在他看来,陆齐安对傅嘉心软,还施以援手,是让人发笑的幼稚行为。
然而,陆齐安也笑了。
“林叔,虽然我叫您一声林叔,但严格来说,您并不算我的长辈,我要做什么,对他人是怎样的态度,都与你无关。”
他的话里讽意十足,让林庆皱起了眉头。
“听不懂吗?那我简化一下。”嘲弄的笑意到达眼底,陆齐安说:
“干卿何事。”
第15章
八月、九月。
长夏。
新学期伊始,王老师带着傅嘉办理了入学手续,然后搬进了新宿舍。
六中的宿舍统一规格, 清一色的四人寝,有空调,有独卫。傅嘉进去的时候,三个室友都在。他们和傅嘉初次见面,虽然不熟,但都十分热情,这份友好让傅嘉有些不适应。
就像岑梦珂突然跳出来说“我要罩着你”一样,纯粹的善意对傅嘉而言是种陌生的东西。
因为陌生,所以难以适从。
在六中,学生每过一个学期就会根据成绩重新分班,所以傅嘉的突然加入并不突兀。
班主任也很贴心,没有向同学们提到他是转学生,还安排班长坐他的同桌。
班长一见面就自我介绍:“你好,叫我大头吧。”他摸了摸自己剃光的脑袋,憨笑道:“你可别觉得奇怪,我的头现在是小了,但没剃掉之前天天炸毛,害得我被人笑话,还起了大头这个外号。”
同桌之间,桌子拼在一起,距离亲近却不过分,简直就像是专门用来聊天的。
大头带着微笑,傅嘉却不太习惯。
初一那年,他的同桌在班会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一脚踢翻他的桌子,指着掉落出来的东西,说他偷窃。
接着,坐在附近的同学纷纷站出来作证。
同学们齐声喊着“滚出去!滚出去!”,并把书本砸在他的身上。他不愿意出去,还不停解释,所以同桌拽住了他的手,将他拖了出去。
大家用他的书桌堵住了门,他用力敲打门,嘴里语无伦次的辩解,教室内只是传出一阵嘲笑声。
傅嘉就这么走了神,但大头很有耐心,一直等着他答话。
他笑了笑,问:“既然是笑话你的,为什么还要用这个外号?”
大头哈哈一笑:“我也就这么是一说,朋友们跟我玩得好才会给我起外号,其实挺有意思的。”
傅嘉想了想,体会不到哪里有意思。
结识大头是傅嘉转到六中之后的开始,但一切还才刚刚开始。这个光头小伙子看着憨厚,却意外的人缘好,混得开。第一节 课下课后,大头带着傅嘉打进了本班男生的圈子,时间短,只够傅嘉做一个自我介绍,但大头的朋友们马上就跟傅嘉称兄道弟了。
午休时,大头也没有放跑傅嘉,带着他一起吃饭。七八个男生在食堂里拼桌,活力十足,吵得邻桌的女同学端起盘子便跑。傅嘉不知道该说什么,光是埋头吃饭,就有人朝他扔了一颗水煮蛋,夹一筷子他盘里的青菜,说:“老傅,咱们换着吃。”
老、老傅?
傅嘉抓着j-i蛋,有些茫然。
下午放学也是同样。开学的第一天,全校都不用上晚自习,傅嘉想走,又被大头堵住:“难得没有晚自习,一起去打篮球吧,我们九缺一。”
傅嘉拒绝了:“不去了,我还有事。”
他一整天都想抽空去找陆齐安,却一直被大头牵着拽着,奔赴在“交朋友”这项活动中。
“你能有什么事啊,你是住校的,又不怕回家晚了被人骂。一会打完球正好一起吃饭。”
傅嘉换一个借口:“我不会打,算了吧。”
“这有什么,我们九个人还教不会你一个人啊?”大头笑得很真诚。
傅嘉看一眼窗外,看到学生们潮水一般从教学楼里涌出来,放弃了:“好吧,但是明天就别找我了,我真的有事。”
大头点点头,笑出了牙豁子:“就这一天。”
没有晚自习的夏日傍晚,露天篮球场分外抢手。傅嘉和大头只是耽误了两句话的功夫,运动场上就满人了,再加上站在球场旁边围观的,热闹得像是在办集会。还好大头的朋友去得早,占到了位置。
“大头!”他们冲傅嘉和大头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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