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你顶着陆潜的名义来打我?你答应过我妈永远不打我的!”
“我他妈不是你爸爸!我是陆潜!”
“装自己儿媳妇嫌不嫌恶心?啊,不对,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恶心。”
“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我是陆潜!你说他恶心,然后把我认成他,你就是嫌我恶心是吗?”
我无法控制自己心里又酸又疼的感觉,伸腿去踹他,但是里昂的兔子腿实在是太短了,根本没够到,就被陈琦猫爪抓住了。
“给我滚。”他把我甩了出去,还在客厅的垫子上蹭了蹭手。
我摔在玻璃上慢慢滑下来的时候,怎么都想不到我们重逢的这天居然是这个样子。我这一次真的是怒了,我助跑了一段,然后狠狠地撞到他后腰上。
“我不滚!你能不能好好想想,我不是陆潜,我还能是谁!”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一只兔子和一个猫打成平手是个什么画面?他把台灯踢起来直接摔在我头上,我凭着身高优势跳到他头上去猛踩。
“你自己说,你说盲人理发师会帮着陆潜找到我,这合理吗?他是你千挑万选出来的,为什么要帮着陆潜?”
“他一个理发师,你爸爸能让他接触到什么机密!他理发之余,不需要放松吗?不需要玩一玩游戏吗?他看你可怜,让你也玩一玩游戏哪里不正常了?”
“我可怜?我哪里需要别人来可怜我?”
“你昏迷六年了!你知道吗?”
“那是你编造的,我不相信这一点。六年的时间,陆潜早就完成人造人实验了。”
“我不是说了我小时候就已经智障了吗?”
“这也是你编的。”
我把客厅里我们两个的合照相框拿起来向他扔过去,他皱眉让开,仿佛我扔的东西像枕头一样平常。
“这么多年过去,我没能及时去救你,你是不是已经习惯靠自己了?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我早就不爱你了,从你将我从盖亚学院带走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爱你了。”他认真地说。
虽然他并不是对我说这句话,但是任何从他嘴里说出的“不爱”都让我痛苦非常,在他这里,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大概是个负数吧。宿舍在隐隐地摇晃,窗外的桃花树影模糊起来,雪山发出隐隐地轰鸣,无论我想不想,这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怎么?技术有限,坚持不住了吗?”他冷笑:“假的永远都是假的。”
“我都说了,我是真的!真的陆潜!”
“我要再信你一次,你就白生了我。”
本就是强压的火瞬间又窜起来,我踩了他一脚:“你就倔!倔牛!王八蛋!”
我拿起了一个抱枕,一直追着他打,将他挤到卧室里面去。
“我要还手了!你要干什么?”他似乎有些生气的问。
“我他妈要是能干你,现在就干了!”
说着这么霸气的话,我用兔子手去掀床板,结果手太短没掀动。
“哼。”他又发出一声冷笑:“装这么像就没意思了。”
“行,一会儿就让你哭着喊爸爸。”
我从兔子皮里出来,直接打开床板,将他和兔子皮都拖到我的秘密基地去。一年又一年,原来四步见方的秘密基地已经像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那么大了,从棚顶垂直到地面有里外三层的樟木架子,每一个格子里都摆着我这几年以来做的东西。这是我对他无穷无尽的思念,是过于直白的表达,我本来是打算将它们深埋在这里,永远属于我一个人的。
“你又打算干什么?”
我将他拖到工作台前面,拉开了像舞台帷幕那样厚重的帘子。我自己也很久没见过这些东西的全貌了,这些形态各异的物品都有陈琦的元素在上面,满满的一墙,其实有点恐怖的,连我都没有想过,我居然如此地思念他。
他一直静静地在稍远处看着,目光逡巡,脸色平静,不知道是否满意我这种形同切腹的表白。
我捡起他身旁的兔子皮穿上,把所有的冷静都调动起来,对他说:“那里面有根雕、瓷器、油画版画,还有玉雕和其他工艺品,你记忆里的我,还不会这些技能吧?就算他是根据你的记忆来编程“我”,也不见得会给“我”添加这个属x_i,ng,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蠢笨的棋子而已。你睁开眼睛看看,会和你打架、会思念你、会为了你哭成傻子、会为了你忍受一切痛苦的那个人是我,我不是你爸那个贱人,我是陆潜,我是你的另一半,陆潜。”
“还是说,”我还是没出息地哽咽起来,“还是说,你他妈找到别的另一——哇——”
我果然还是崩了。但是他非常非常的安静,即便我在他身旁从兔子嚎成狗,他也没有偏头看我一眼。他缓慢地走到前面,然后在那面巨大的墙下半跪下去,一个一个地顺着时间编号查看着我切腹露出来的内脏,他轻轻地抚摸着装着它们的玻璃窗,他看它们的眼神比看我认真许多。
“你看那些破烂干什么!你看看我不好吗?”
“你说你运营着一个容纳四十多亿人的游戏,却需要别人给你捏出一只兔子来才能说话吗?”他没有看我,语气却和缓了许多。
“嗯,”我擦了擦眼泪道,“现在这个是里昂捏的,而且他不能离我太远,远了的话,兔子就只是一个影像,我就还是不能说话。”
“之前见面的那个,是和你同行的那个拖布头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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