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狮子”三个字打我嘴里出去的当儿,我显然地瞧着他那眉头皱了一皱,只是那么一瞬间,他又舒开了眉头,张嘴讲出两个字来,他说:“不会。”
“说好的。”那一刹那,我像是又发起了癫,不厌其烦地跟他讲了一遍又一遍,“说好的,六儿爷,咱说好的……”
他答:“好。”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他走了
好?
他答应的好听,倒头来,却终归是食了言,哄着我带了小狼狗跟他回西府,末了,却又故技重施,一剂麻醉下去,跟三四年前自作主张非要检查我这破烂身子一样,神不知鬼不觉替我引了一道蛊。
神不知鬼不觉,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甩下我自己遁了走,以致我这会子睁了眼,问一句他人在哪处的时候,雷子就缩在一边支支吾吾讲不出话来了,嗫嚅了好一阵子,才跟我讲:“六儿爷临走前嘱咐过,让您好好养着身子,老板,您就别再折腾了,蛊是引出来了,那蛊虫在您身体里留的东西,还没清干净。”
那会子,我才刚醒过来,脑子里本就迷糊着,他那句“六儿爷临走前”一出口,更叫我迷糊的厉害了,我晓得他的意思,更清楚自己这副破烂身子,可我想不透,怎么也想不透。
想不透我明明说了不解这蛊,他怎么就非要自做主张替我决定;想不透明明我都活不过今年,他怎么就不肯在我身边再多待上几个月,非要这么早走;想不透我花梁究竟几时开罪了他,纵是用整个花家换他一时陪伴都换不来;想不透他若真那么厌弃我,当年为着小狮子,无怨无悔在我身边待了整两年,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想不透,我也不想想,我不是那不懂装懂、仙风道骨的老顽固,非要让旁人都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看破红尘窥得天机,想不透的我都会去问。
因而这会子,我脑子里头唯一的念头,就是把他抓回来、问清楚,不为旁的,就为个答案,只要有个答案就好,不管他怎么答。
我只要有个答案。
所以我问雷子:“他去哪儿了?”
“不知道。”
雷子是这么答我的,他说:“他走了,没说去哪儿,老板,您还不明白吗?六儿爷不想留在您身边,花家这小笼子是锁不住他的,老板,别想了,咱别想他了,您好好的,好好的成吗?”
花家这小笼子是锁不住他的。
这是我一早就该晓得的,也是一早就晓得了的,我自然晓得,见头一面我就晓得他是一匹狼,又怎么会不晓得我这花家小小的笼子锁不住这匹狼,可我偏喜欢做那白日梦,偏自作聪明的想着威逼利诱有朝一日能把那匹恶狼训成狗,却不想到头来,终究不过落得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偷j-i不成反蚀米的下场。
这又如何呢?
我早说过,我是那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货色,即便是到了这步田地,还不肯收收心心,张嘴就吐出一个字来,“查。”
我讲:“不知道就查,给我查清楚他在哪儿,把底下网子都撒出去,好歹是销门千机手,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在道上就这么消失匿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查!”
“我不查。”
雷子向来对我的话说一不二,上一回逆我就是因着容六,这一回又是他,大抵是鲜少在我面前说逆反的话,他分明想硬气些,出口的话里却带着颤音,他央我,“老板,我求您了,您放过六儿爷吧,也放过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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