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疯了一样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出去,随着听筒中嘟声响起显示接通后,那站在不远处的医务人员手中的手机也随后跟着响了起来。
听着远处传来的熟悉的铃声,于笠初的心突然就凉了半截,而等到对面的医务人员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后,于笠初一下子就迅速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捂着嘴直直冲进了一旁的卫生间。
言晏的尸体最后是由他父母过来敛走的,如今人已经火化立了碑,于笠初却没有去看过他,当时没有,后来也没有。
他只是回到他和言晏的住所,躺在他俩一同睡觉的那张双人床上,不知晨昏地过了几天。
于笠初闲时曾看过一部英剧,里头的主人公有过这样一段台词:
“——taking your own life.取走你的生命。
这个表述很有趣,从谁的手里取走?
当一切尘埃落定,留在原地承受思念之苦的又不是你。
你自身的死亡,却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
你的命,从来都不是你自己的。”
于笠初又想,但愿在世之人都不要有这种感同身受的机会。
真的太疼了。
有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离开的人走了一了百了,却要留下的人承受思念百般的折磨,每一帧回忆都是对人心的凌迟,一幕一刀,刀刀割人x_i,ng命。
这期间他接待过来收拾言晏遗物的言父言母,对方很早就知道了他们俩的事,这次来也只是简单地寒暄,双方坐着互相劝慰了几句,大意都是让对方不要太过伤心,接着两人什么都没收拾就离开了。贺辛顾衣以及莫佞后来也都来劝过他一轮,他之前也答应过常晚无论怎样也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因为死者已逝,生者犹在,生活依旧马不停蹄地继续,他没有任x_i,ng的资格。
想完于笠初就起了身,出了房间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
吃完肚子里有了层暖气,整个人才恢复了点生气,他之前向医院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再过两天就是周一,无论这回他愿不愿意,都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去上班了。
于笠初洗完了碗,听着客厅墙钟发出的嘀嗒声默了片刻,接着突然兴起一般走到玄关随意套了件外套便出了门。
外头淅淅沥沥地落了些雨,于笠初没撑伞,只把外套的帽子随手往头上一兜就走进了雨里。
他径直去了言晏的书店,拿钥匙打开了门后却翻了歇业的牌子,一进去只开了桌上悬着的吊灯,接着走到以前言晏常坐的那块沙发前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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