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弘常年习武,掌心温热,此时握着李君汝寒彻入骨的双手,心疼道:“阿姐放心,老罗没有要紧事,你还是快些回屋。”
然后李显弘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兴奋的把在一旁想事情的弓满盈拽到李君汝身前,喜道:“阿姐,这就是我常提起的义弟,阿盈。”
阿盈?
弓满盈心中道,这又是什么时候的称呼。
李君汝红袄翠裙,手上还裹着棉筒长袖,小巧的脸蛋上,微微泛红,若是不知许配人家,弓满盈没准还真以为是李显弘的哪家妹妹了。
弓满盈作揖道:“在下便是弓满盈,机缘巧合与令弟结拜为异姓兄弟,这些时日,承蒙关照。”
李君汝见弓满盈儒生打扮,但身上脉纹皆钳金镶玉,虽是华贵却不落俗套,说话又知理讲究,第一印象也相当不错,当即笑道:“公子过奖,奴家弟弟从小顽劣,以后还要烦请公子劳心。”
两人寒暄间,罗青已经被请送回房,在回房之前,衣二三和北辰也将具体细节细细询问,确定没有问题,便将罗青送回房去。
李君汝也被裘刃送回卧房,一时之间烧焦的庭院之前又恢复平静。
谁也没有望见,在失火房子的背后,一道白影就此闪过。
只过一夜,第二天,李显弘的病开始严重起来。
昨日只是咳嗽,只过一夜,便发不出声了。
为此,李君汝又请罗青张罗,把脉问诊,步步仔细。
罗青捏着一缕胡须,细细搓捻,摇头晃脑,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又唉声叹气。李君汝在旁神情紧张,不敢出声。
裘刃不满这罗青一副装神弄鬼的模样,不耐道:“可是查出什么毛病?”
“这毛病说大不大,说小嘛也非同一般。”
裘刃正要发作,又看着一旁哀情伤神的李君汝,火气顿时消了一半,问道:“此话何意?”
“少公子本就患有寒疾,昨夜又在外受冷,加之情绪波动,才使得这心火旺盛,若是常人,开个方子再休息调养不出七日便可好转,唯独少公子这体内有股内劲将这排寒抑火之道堵塞,使药效难以发挥作用。”
李显弘在床上痛苦难耐,又发不出声,只得支支吾吾,两只手臂晃来晃去。
“这可如何是好。”李君汝说着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握着李显弘的胳膊想让他安静下来,亦或者可以替弟弟减轻痛苦。
“夫人莫急,虽然有内劲相阻,但是这股邪劲力道不足,在老夫看来,以少公子的体魄,不出半月便可自身将其转化耗尽,就是中间过程有些许痛苦,需要好生伺候。”
“弓公子在何处?”李君汝忽然想起,昨夜两人一起回来,不知弓公子是否身体无恙。
“阿汝,弓贤弟今早请辞,说母亲有急事相商,就早些回去了。”
裘刃又仔细吩咐门房丫头和几个心腹门生,叮嘱好生照顾少公子,同时担心夫人身体,又好劝歹劝将李君汝扶回卧房。
在傅己元停尸房前,如今已是一片废墟,空气中遍布焦炭气味,门生本想今早打扫,却被早就到场的衣二三和北辰劝阻,说是再搜查一番,私底下又送了银子,门生便欣然允诺。
“如今都已烧焦,成了黑漆漆的木炭,你还能发现什么?”
北辰抱刀立在衣二三身后,衣二三也并未理睬,仍是专心致志翻找产查看。
“有了。”
北辰见衣二三从一根碳堆里找到一枚铁质钥匙,那枚钥匙被烧得变了形,但是轮廓仍清晰可见。
“跟我走。”
两人潜入傅己元卧室,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其他门生将里面物件变卖,换的银两私藏,有些与傅己元私交不错的还将他的旧物置归一处,准备烧掉祭奠。
“你在回避谁?”北辰好像有点明白衣二三的作为。
又压低声音道:“李显弘还是弓满盈。”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机灵鬼。”衣二三好像没料到自己的心思被这娃娃看穿,口气中带了真诚的称赞。
北辰道:“你明知傅己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知道他可能藏一些线索在身上,昨日众人皆在时不点破。”
北辰看衣二三仍在房间四处溜达,时不时用手扣墙摸角,又道:“若是我猜的不错,昨晚你便想独自去搜尸,只不过被人抢先一步毁尸灭迹。”
“你且过来。”衣二三冲北辰招了招手。
北辰走过去,发现衣二三正用那把铁质钥匙开一个盒子,盒子是用绢布包裹起来的,上面绣满了密密麻麻复杂的纹路,打眼一看,有点像猎豹捕食。
咔嚓。
盒子里面放着一些瓷瓶,大大小小,有的混圆短小,有的修长j-i,ng致,只不过全是空瓶。
北辰道:“他要这么空瓶做什么。”
衣二三将瓶子倒置,轻轻敲击瓶身:“关键是瓶子里之前装过什么。”
衣二三发现瓶子底部被打磨的很平整,瓶子外部上色也极为讲究,傅己元这样的粗野汉子若是乘装物件绝不会如此细致,只可能是什么人交给他,或者他从别人那里抢夺来的。
北辰站在一旁,注视着正在全神贯注想事出神的衣二三,衣二三的侧脸比正脸更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只要那双眼睛里装满认真,北辰就无法忽视。
衣二三察觉到北辰的视线,回身站起,直接拉过北辰的手,道:“跟我来。”
宫闱深处,一座别致小亭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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