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难怪我会失了平常心,说出那般的话。”
子午顿了顿,又说,“虽说布下嗔这一局,是会影响人的心绪,但是,最主要的是放大内心的负面想法。”
军师听了脸更红了,很尴尬。
子午却像是不太在意的样子,反而看了看娮姬。
这个人很奇怪,她没有受到一丝影响,刚才待的时间短,只有军师暴露出受到影响,但是据子午所看,其他人都有些不太好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了。
唯独娮姬,像是内心纯澈至极一般,波澜不惊。
冬子开口的声音打断了子午的思绪,“所以我们过了贪、嗔两个死门?那现在……我们是在哪儿啊?”
子午看了一眼周围,还是那样的墓道,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也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是什么,她也不确定这是哪里,但……不像是生门。
娮姬看上去并不关心在哪儿,她凑到子午身边,小声问道,“你方才说的九罪的嗔,也是神界的九罪之一吗?”
子午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娮姬追问,“那其余七罪是什么?”
子午拒绝回答,“你是凡人,无需知道。”
娮姬继续追问,“那你当真是仙人吗?”
子午又迟疑了,这种要么承认要么否认的问句,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若是承认,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虽这人知道自己从冰棺中醒来,但是并不能确定自己的来历,现在的自己又没有一丝法力,凡人狡猾j,i,an诈之辈还是很多的,须有防人之心;若是否认,那便是妄语了。
不知怎么,子午突然想到,如果不知道如何回答,反问回去便是了,这个想法很突然,却又似乎她本来就该知道的,于是看向娮姬,便道,“你认为呢?”
娮姬嘟了嘟嘴,对这个反问有些意外,却也明白子午这是不愿意回答,便不再追问了。心底却已经认定了子午就是个仙子。
这会儿工夫老潘他们已经给大黑包扎好了伤势了,一行人再次出发。
这儿就一条道,只能往前走,子午心底的违和感越来越强,总觉得这片空间不正常,但是看上去也不像是有什么东西,直到又走了一炷香,才停下来。
借着火折子的光,子午看向墙角,一言不发。
冬子顺着子午的目光看过去,顿时骇然,“这……这他妈不是大黑刚上药弄脏的布吗?我们又绕回来了?!”
再看向眼前的那条道,还是幽幽的不知通向何处的模样,他们明明……没有拐过弯啊。瞬间,在场的人都起了一身白毛汗。
娮姬再次看向子午,正巧子午也看着娮姬,娮姬总是懒散的眸子睁大了些,“子午,你在偷看我吗?”
子午摇头,“去掉‘偷’。”
娮姬美滋滋,“子午你是害怕了吗?来,我拉着你,我们再走一遭试试看?”
子午竟然有种想叹气的冲动,“不必了。你是将军,那杀过不少人吧?”
娮姬愣了愣,不知道怎么回答,要是老实说了,子午不喜欢她杀人怎么办?会不会觉得她是坏人?
子午一看娮姬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满心都是戏,只好继续解释,“若是杀伐过重,那我需借你血一用。”
娮姬松了口气,胳膊往子午眼前一递,很豪气的说,“来,随便用!”
☆、三千世界
娮姬的袖子lu 了起来,露出小半截儿胳膊,举在子午面前,子午垂眸看过去,虽娮姬行为举止大大咧咧颇为粗鲁,但是这半截儿胳膊还是白白嫩嫩,像温润的玉一般,确是女子。
子午拿着把小巧的匕首,在娮姬的胳膊上比划了下,竟不知打哪儿下手,良久,一阵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带来一阵冷意,娮姬忍不住催促道,“快动手啊。”
子午眨了眨眼,最后把匕首递给身边的冬子,“你来。”
冬子一惊,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不敢,老潘行,老潘祖上杀猪的!”
子午看向冬子身边的老潘,“那你来。”
老潘脑袋摇的宛如拨浪鼓,“我怕血,杀猪的是我祖宗,不是我!”
子午又看向军师,军师早有准备,镇定道,“我手抽筋了。”
大黑见状,自觉的脑袋一耷拉,往老潘背上一趴,“我好像又要晕过去了!”
子午:“……”
娮姬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子午,“你是不是心疼我,不忍心下手?”
子午摇了摇头,略带叹息,“白衣裳不好洗。”话音落,手下一动,刀尖便在娮姬胳膊上划开一道口子,约莫只有指甲盖长度,划了有一会儿,才稀稀拉拉的渗出来几滴血,娮姬嘴角抽搐,看向子午,“够用吗?”
子午看了一眼,迟疑道,“不太够。”
“唉,”娮姬叹气,然后接过子午手里的匕首,“嘶啦”一声,划出个食指长的口,血哗啦啦的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子午别过眼,从怀中拿出一个手掌大的瓷瓶,将血接入瓶中,与其中的朱砂搅拌摇匀,然后撕了一截袖摆,按在娮姬胳膊上,说,“自己包扎下。”
娮姬美滋滋的接过去,三两下随便裹了裹,就继续盯着子午看了。
子午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先看了一眼墓道,然后走到一侧的角落里,蹲下身用朱砂搀血的东西在地上绘制了一个符文,在符文完成的同一时间,整个空间似乎都扭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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