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爱岚瞟了两眼,这女子的绣工倒是了得,披风上的花纹栩栩如生,一针一线都找不出破绽。
秦爱岚心中忽然有了一些想法,便将披风拿到房里,叫来他的贴身丫鬟,“碧落,你来看看这披风的绣工如何?”
碧落不知秦爱岚为何突然有此问,不过还是细细看了一番,道:“此人绣工线条明快,色彩搭配也极为妥当,绣出的珍禽活灵活现,堪称上等。公子何时对女红也感兴趣了?”
自打她家公子失忆之后,x_i,ng格大变,爱好也与以前全然不同,碧落一直照顾他起居,倒是渐渐习惯了,也不像以前那般小心谨慎,偶尔还会跟他开几句玩笑。
“这披风是莹莹送过来的,我不知她绣得如何,便过来问问你。”秦爱岚道。
“原来是十三夫人送来的,她的绣工和十九夫人的绣工算是最好的,其余夫人虽不及她们,却也不差。这是公子的福气。”碧落道。
秦爱岚笑了笑,并未否认。
银两凑齐了,秦爱岚便又吩咐碧落和柴桂将除银两外的其余礼品收捡入他的私库,自己则去钱庄将银子全部换成银票。
一切收拾妥当后,秦爱岚便去跟秦惜松道了别,前往皇宫去了。
到昭阳宫时,他才得知楚玉一直在麟德殿待着,一天都没回来。
今日本是休沐日,没想楚玉竟如此勤奋,秦爱岚倒有些佩服他。
秦爱岚独自朝麟德殿走去,但见殿内烛火昏黄,年轻俊秀的皇帝正端坐在龙椅上,埋头看着手上的典籍。
秦爱岚信步踏入殿内,“皇上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是在等我吗?”
他本是一句玩笑话,然而楚玉听了却有些心虚,皱眉道:“原是你回来了。”
“皇上莫非不欢迎?”秦爱岚笑看着楚玉。
楚玉并不理会他,转而问道:“秦公子夸下的海口可有眉目了?”
“原来皇上这么不看好在下?”
楚玉浅浅一笑,带着几分嘲弄道:“秦公子的能耐,朕自是相信。不知昨日相府设下的酒宴,秦公子收到多少礼金?”
秦爱岚见他知晓了秦家设宴之事,也不惊讶,笑道:“皇上不妨猜猜?”
楚玉的笑容有些冷,“看秦公子这得意的神情,想必是凑足了修补河堤的银两。”
“皇上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收到四五万而已。不过,我算了算,人工费上节约点应该够了。”
楚玉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四五万银子!秦氏父子摆一次酒宴便收到这么多贿赂!
而今国库空虚,百姓生活艰苦,看来全都被这群蠹虫收刮去了!
楚玉心中难抑那股悲愤。
隔了好一片刻,楚玉方问道:“四五万两,还远远不够。除了材料费,便没有工钱,到时候一样无法开工。”
“皇上不必着急,我们为何非要花大价钱去请工匠?我倒是觉得可以不用花钱就能找到更适合的人去做此事。”秦爱岚道。
楚玉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便道:“还请秦公子明说。”
“不知皇上可还记得林大人一家?”秦爱岚问道。
楚玉拿捏不准他为何突然提及林向文,他隐隐有些荒唐的猜想,但细想秦爱岚跟林家的恩怨,却又觉得自己那猜想完全不切实际。
“林大人一家而今在刑部大牢,今年秋后便将问斩,不知秦公子为何有此一问?”楚玉道。
“林大人年轻时曾当过工部侍郎,想必对筑堤治水十分在行,他是有才之人,我们不妨让他去青州完成此事。”
“秦公子恐怕说笑了!”听秦爱岚这般说,楚玉不禁冷笑起来,“且不说林大人是戴罪之身,就算他无罪,只怕你爹也不会同意让他去青州建功!而朝中那些大臣谁又愿意将这种机会让出?”
“那些大臣不肯让步,是因为以往的银子足够,他们能从中吃到油水。但若此次没有银子拨付给他们,便不会有人想要接这个烫手山芋了!”秦爱岚道。
楚玉迟疑地打量着秦爱岚,这个让他痛恨的人,行事风格让他实在难以揣度。
“就算你爹和朝中大臣不会干涉,可林大人也未必会接手这个任务。朕欠他一个公道!”说及此,楚玉的脸色黯淡下来。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哪里有那么多公道可讲。凡事都该自己去争取。”秦爱岚道。
楚玉不禁看向他,脸上又重拾神采,“虽是这般说,但林大人一家都已被判死刑,只怕他们早已心灰意冷。”
“当然,我们让他出马,自然是给他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若是他能保证今年青州不会发生洪灾,那何妨将这当做对他的恩典,也是他自己为自己争取来的生机!”
林家是因秦爱岚而入狱,自己虽然不是真正的秦爱岚,但对林家也颇多愧疚,好在这古代杀个死刑犯的规矩还特别多,所以才给了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你……你为何要帮林大人和我?”楚玉简直不敢相信。
“日行一善,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当我以前坏事做尽,现在想改邪归正了。更何况,我听闻林大人是个有才能的人,杀了也未免可惜。”
秦爱岚一脸慵懒,语气也很随x_i,ng,楚玉第一次没有觉得此人可恨至极。
不过,对于秦爱岚的转变和说辞,楚玉却不怎么相信,“只有这些?”
“那还能有什么?”
“林暮雪。”楚玉忽然想起林大人的爱女,“你今后不会强占别人清白了吧?”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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