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庸继续道:“这事说来也有些难以置信,但姜卫七那六条赤尾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三宗可有明文规定见着赤尾狐就一定要灭?”流白脑袋微转,冷眼盯着江离庸。
江汨罗抢话道:“虽无灭狐之说,但三宗有明文规定,凡伤人害命之辈,必诛之!姜卫七不仅害命,还盗窃宗印,实属罪上加罪,理应诛杀,以示正道!”
江汨罗这一番话,连喊带吼,说得大义凛然,好像将他心头所有的怨恨都发泄了出来。
流白放下手中杯盏,暮九天又开口道:“流白散仙,想必您也知道三宗宗印意味着什么,姜卫七取宗印,目的显而易见,他怀着此等狼子野心,不可不杀!”
流白转眸扫着他们三人,个个都挂着一副‘宁死不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正义模样。
“姜卫七妖丹被毁,如同凡人,不可能再打那主意,倒是你们……已经知道宗印的下落,不仅不去取回来,反而在这儿一味执着于他的生死,你们……”流白眼睛一斜,恶狠狠地瞪着江离庸:“是不敢去吗?”
江汨罗气得跳了起来:“我堂堂三宗,有何不敢!倒是流白散仙您,莫忘了自己的身份、职责!”
“我先前就说过,姜卫七犯错与我的疏忽脱不了干系,我自请鞭魂之刑十日,判姜卫七兄妹毁去妖丹,永囚水寒狱我也没有反对,犯错认罚,不管是对姜清还是对苍生,我都无愧!若你们还觉罚得不够,那我便亲自走一遭,去取回宗印。”
昨夜三人商量好的计划,被流白的决绝打乱,江汨罗一时哑口无言,流白开出的条件绝好,那玺尘不是平常人物,想从他手里取东西,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江离庸眼珠子一转,忙道:“是我们听信外界的传言,误会了流白散仙,还请您不要见怪,姜卫七的妖丹已毁,想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了,就留他一命,以免让流白散仙您失信了姜清。善信宗印……就劳烦散仙亲自跑一趟了。”
流白散仙面无表情地大步迈出了善渊殿。
江汨罗有些恼:“江师哥,咱们不是说好不退让吗?”
江离庸应声道:“玺尘不好对付,更何况还有那大魔头黎诛,鹬蚌相争,我们只需坐收渔利,姜卫七已是废人一个,你想除掉他,随时都可以。”
江汨罗转念一想,此话甚是有理,心里瞬间就畅快了。
……
……
从善渊殿出来的流白径直来到了水寒狱。好巧不巧,这一幕正好被何佑撞见,看见流白,何佑那张原本带着微笑的脸瞬间就黑了!
见流白来到,守狱弟子乖巧地打开狱门,屁都不敢放一个,在他们眼中,流白散仙的x_i,ng子本就孤僻怪异,更何况如今他黑着一张脸,任谁都不敢惹啊。
守狱弟子心里暗道,流白散仙竟然为了一个狐妖亲自下狱。下狱又咋滴?若他们知晓流白为姜卫七受了静崖的鞭魂之刑,不知会有何感想。
三宗的水寒狱,不是浪得虚名,流白一入这狱,便察觉到一股压迫感,他不由地敛了敛身上的仙气,越往下走,流白隐约能听见狱中未曾散尽的哭声。
流白下了石阶,往右一拐就看见了双双跪在地上的姜家兄妹。两人都垂着头,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姜木叶缓缓支起了脑袋:“流白散仙…”
姜卫七微微动了动脑袋,恍如从梦中惊醒,流白走上前去,刚蹲下身子,就听见了姜卫七无力的怒骂声:“滚……”
流白神色微滞,没有应声,自顾自地为其灌输灵力。
静崖中‘引雷’、‘追梦’两道刑法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只是姜卫七没有妖丹,受下那两道刑法,身体必然损伤严重。
流白的灵力入体,姜卫七便觉体内经脉通畅,身上的疼痛之感也少了许多,只是胸膛里那颗跳动的心脏,越来越疼……
“我叫你滚!”姜卫七猛然抬头瞪着流白,被泪水濡s-hi的眼眶泛着恨意,大卸八块、剥皮抽筋、蚀骨噬r_ou_那种恨。
流白仍旧灌灵,不作声。
“你让我觉得恶心!”
骂完这一句,姜卫七把脑袋转到一旁,不看流白,流白也不看他,两人无言。
灌灵结束,流白收手、起身、转身、迈步离去,这一系列动作十分连贯流畅,没有丝毫迟疑……
即便心有不舍,也要表现孤傲冷漠,否则何以显得潇洒?
凡人常怨,人生有太多痴缘,有太多痛苦,他们都羡慕那天界仙、神,殊不知,仙与神亦有很多无奈,光环下隐藏的辛酸悲凉,有几人知道?
流白出了水寒狱,下了璞山,山脚之下,流白调灵化出一只寻仙鸟,这鸟只有轮廓,无眼无嘴更无羽翼,寻仙鸟高飞,流白紧随。
顺着寻仙鸟,流白来到璞山百里之外的无名山,山巅之上,玺尘负手而立,看那模样,似乎早就料到了流白会来。
玺尘眉眼一挑,笑道:“流白散仙,好久不见。”
流白只冷冷吐出两字:“宗印。”
玺尘面露遗憾:“我在这儿等了你许久,你开口就要宗印,是不是太不近情理了呢?”
流白右手一动,琉璃剑腾现。玺尘脸上那抹悠闲之色未减:“亏我千里迢迢跑来找你,想告诉你周流镇那一主两仆身上留下的印记,如今你这般对我,那便算了吧!”
流白那只握剑的手微垂,他嘴上未说,但脸上的表情暴露了他的好奇。
玺尘盯着流白,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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