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诛似个小怨妇:“让他在外面等着罢,你身子弱,等好些了再说。”
楼凡卿见黎诛脸色稍变,也不再作声,他不知道为何每每谈到残虚鬼弟,黎诛总会动怒。
门外的残虚鬼弟,两只无神的大眼珠,傻愣愣地盯着门内,脸颊的血还未干。
黎诛带着楼凡卿回到魔宫那一刻,残虚鬼弟就感知到了楼凡卿的气息,他跑到黎诛殿外,无令不敢入内,楼凡卿的气息越发微弱,残虚鬼弟心急难忍,闯了进去,被黎诛一掌轰了出来,化刃的掌风伤了脸。
残虚鬼弟顶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一直守在殿外,他本就无眉,如今愁上心头,眼睛上方行成了两道皱着的r_ou_痕,让人看了很是心疼。可一看见他脑袋上那只迎风招展的大红蝴蝶结,又让人止不住大笑起来。
金刚身,萝莉妆,让人又怕又爱。
残虚鬼弟一动不动地立在门口,似在叹气,又像埋怨。
在残虚鬼弟陷入愁潭无法自拔时,那扇大门‘吱’的一声,隙出一条缝儿,残虚鬼弟立马醒神,朝前迈了一步。
楼凡卿扶着大门,朝残虚鬼弟温雅一笑,轻唤了声:“鬼弟。”
残虚鬼弟嘴角微抽,露出两颗大白牙,他俯下身去,恭恭敬敬地将双手放到楼凡卿脚边。
楼凡卿拉了拉衣裳,一步迈到残虚鬼弟的手心,残虚鬼弟小心翼翼地将他举到胸膛前。
楼凡卿一直都把残虚鬼弟当做自己捡的宝,不仅衷心、护主,有些时候还替楼凡卿背锅,严格来说,残虚鬼弟从未把黎诛当作主人,他心中的主人,只有楼凡卿一人。
“下次别莽撞,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魔尊打人……很疼罢!”楼凡卿扯起袖子轻轻擦去残虚鬼弟脸上的残血。
残虚鬼弟眨了眨眼,后而迈向魔宫后崖,他步履极其缓慢,像个年过百岁的老人。
“鬼弟,上次望舒城的事,谢谢你。”
残虚鬼弟摇摇头,喉咙里发着“呃呃呃”的声音,好像有一口老痰卡在喉咙吐不出来。
楼凡卿坐在残虚鬼弟的手臂上,残虚鬼弟则坐在断崖上,他双腿悬空,双脚浸泡在云雾之中。
两人静静坐着,齐齐看着云海雾洋,此刻已是下午,吹来的风多少带着些寒气儿,楼凡卿打了个寒颤,残虚鬼弟即刻抬手挡在楼凡卿身前,试图替他遮挡一些风。
楼凡卿嘴角含笑,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之上,望着远方的,柔声道:“鬼弟,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残虚鬼弟的眼珠子稍稍一转,点了点头。
“细细算来,已经过了两千多年了呢……”
两千年前,夏。
邙山。
自北方来的一道黑气突然坠落于邙山,黑气散尽,楼凡卿现身。
楼凡卿撩了撩头发,右手的五根手指头很是灵活地转着那管长生笛,他一面哼着小曲儿,一面朝林子深处迈进。
邙山不大,整体呈现出一个凹状,哼着小曲儿的楼凡卿突然止步,手上的长生笛转了一圈后也准确地停在了虎口处。
“呃……呃……”
一阵细微且悠长的呃呃声从林子深处传来,这声音似将死之人的喘息声,又像沉睡之人的梦鼾声。
楼凡卿脚尖一点,轻轻跃上树梢,他单手一抓,脚下一蹬,从这棵树跃到那棵树,身手极其灵敏,就连那猴猿见了都觉自愧不如。
清风微拂,树梢微摆,一片绿叶摇曳而下,楼凡卿双脚着地,身子稍俯,趴在一块已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岩石上,他稍稍抬头,露出两只深邃的大眼睛,目光所及之处,有一个庞然大物躺在一片碎石之上。
那大物仰面而躺,呈现出一个‘大’字形,他身上缠满了拳头那么的铁锁链,锁链之下的躯体只穿了一条过膝麻布裤,未着鞋履,满身伤痕。
那大物侧着脑袋,脑袋正对着楼凡卿,因而楼凡卿能看清他的面容。
他闭着上,喘着粗气,似在沉睡,不大的脸上竟有数十道伤痕,这些伤痕都未做处理,流出来的血一层覆一层,血色已然发黑,它们都保留着最初的模样。
这大物只有头顶一缕长发,很是杂乱,像极了一捧枯草,长发散下,遮挡着他的额头、耳朵。
楼凡卿面带喜色,低语道:“昨夜看见的那团妖气涣散如沙,我还以为只是个小东西呢,不想……竟遇着个大块头!”
楼凡卿纵身一跃,落到那大块头的身旁,恍如蜻蜓点水般轻柔,裤脚带起的风只扰动了脚下的青草。
楼凡卿扫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是从哪个牢狱里逃出来的呢?
北方魔宫?不是!
楼凡卿虽常年在外浪荡,但这魔宫的牢狱里关了些什么角色他还是知道的,若真有这么个好玩意儿,他早就厚衣服脸皮向黎诛讨要来,更何况……魔宫牢狱重重屏障,又有黎诛亲自坐镇,他是绝对逃不出来的。
不是魔宫,那就是三宗了。
人界牢狱最为出名的是那三宗的寒水狱,其次就是三宗静崖,这邙山偏北靠西,不知是善渊宗还是善仁宗……
那大块头‘嗯嗯’了几声,右手稍动,手臂上的刀伤就涌出血来,手臂上那铁锁链也随之‘铛铛’作响。
楼凡卿苦着脸,一手扶额:“我……咋不知道自己还晕血呢。”
待楼凡卿缓了缓神之后,他横笛于唇,袅袅笛声环绕着那个大块头。
笛声毕,楼凡卿已经想象好了这个大块头睁眼看到自己时可能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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