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肃:“……”
岑肃瞅了瞅路边来来往往的宫女侍从顿时有些脸红起来,他有些不确定这位皇子殿下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别的意思……但他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但如果这位殿下的话有那个意思的话,那他有点不好意思。
姬子岫看他募的脸红起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怕自己笑出来,这人恼羞成怒的跑了,自己坐在这轮椅上又追不上他,于是明智的将笑尽数憋了回去,温声问道:“那你要不要去我的寝殿看我的腿?”
岑肃的脸更加红了……
“殿下,这个事您就别再问我了吧……”宋寅苦着脸道,心说这都算是怎么回事啊,赢凛那尊杀神前几天已经来问过了,怎么如今三殿下又来问。
姬子峪长长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一曲粉黛枯骨梦,梦中海蜃黄金楼。”
宋寅闭上双目,狠狠的lu 了把脸,疲惫的道:“公子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尊夫人也出自梦蜃楼,对吗?”姬子峪眼神掠向远处,梁都繁华尽在眼底。但那繁华的楼阁,千重城阙最终也只在他眼底凝结出了一个个郁结的影子。
“我只知道,穆夫人和柏夫人都出自梦蜃楼,”宋寅冷声道:“至于殿下想找的下毒的人早就死了,萧淑怡,她是给过我些好处,但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凶手已经伏诛!我不懂殿下为什么还死揪着这件事不放呢!”
“不对,”姬子峪将目光从远方收回来,落在宋寅那张铁青的脸上:“萧后没有下毒,我查过了。当年还有许多跟尊夫人一样出自梦蜃楼的女子都安然无恙,那为什么只有我娘和穆夫人死了呢……当然不是因为下毒,从一开始这些女子身上就都没有带着丝毫的毒。”
“而是带着蛊,”姬子峪无喜无悲的望着宋寅,道:“之所以那么多梦蜃楼的女子中只有我娘和穆夫人身死,是因为我娘和穆夫人都做了同一件事,那就是产子。”
宋寅眉头突然狠狠的皱缩了一下。
“我没记错的话……宋大人今年四十有三了吧?”姬子峪声音淡淡的:“尊夫人多年无所出,是因为你夫妻二人办事不力?还是因为你早就知道这蛊物的存在,不敢生呢?”
宋寅似乎是再也忍无可忍,起身匆匆离去。
姬子峪静静在茶楼上坐了好一会儿,据说那日赢凛就坐在这把一杯热茶泼了下去。他不由轻轻笑起来,赢凛这个人还真是讨厌啊……真是,太讨厌了啊……
姬子峪的眼眶渐渐起了水雾,仍在笑着。
根本不是什么毒,是蛊。
他能活下来,真是命大。这原本就是一尸两命的戏码,幸亏他娘拼死撑着一口气熬到了盈泓村,村中居然有两个从梦蜃楼中逃出来的女子,李家婆婆和红婶子,红婶子自己就带着这个东西,这才想办法将蛊虫转到了未出世的幼儿身上,让他侥幸存活至今……
而关于赢凛,根本不是赢千里的亲子。这件事恐怕赢凛早就知道了吧,至于他生身父母究竟是谁,已经无从考证,毕竟这段过去已经尘封太久了,早就没有人知道了。
赢千里怕是早就料到他夫妇二人身死无人继承,从不知名的地方找了赢凛这个便宜儿子,随随便便的养大,等着这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出人头地给他二人报仇雪恨……
真是一招妙棋。
姬子峪捂住了脸,但仍有亮晶晶的泪水不住的从眼眶里流出来。
赢凛那么机警的一个人,恐怕一回来就是满腹的疑惑——肇临居然舍近求远的来齐国找他,可是赢凛又能做什么呢?赢千里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都被围困,现在就凭赢凛一人就能解救他吗?再说当时赢凛明明都同梁王有过商量,怎么会突然又启用赢千里?偌大的梁国难道当真无人能迎战吗?不见得吧?当朝如今赫赫有名的杀神可不止赢凛一尊,且不论萧家一派,单就禾将军的旧部就人才济济,铁阎罗赵毅、枣面马霍长河、乘风驹醇于斯……这么多的年轻将领,为何单单要用赢千里?
他是明明知道了这一切,还心甘情愿的当赢千里的一把刀吗?
自己的亲人处心积虑的将自己养大,就是为了让自己长大成人之后,承担这残酷的一切,满眼恨意的向所有人复仇?
赢凛痛苦过吗??迷惘过吗?他有没有那么一刻是后悔的?后悔自己不该从无名山上离开,回到这个肮脏丑陋的地方,承担起本不该是自己承担的一切?
设身处地的想想,就算不想承担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呢?养育之恩比天大,赢千里这些年来对赢凛其实不错,给他尊崇的将军身份,让他一个原本什么都不是的小子,有了今天的地位权势。让他顺手报个仇不应该吗?
姬子峪猜不到,他早就猜不到赢凛的想法了,自从这次两人再见面,他始终猜不透赢凛到底在想什么,或许他是真的想复仇,或许他是真的什么都不想做……那么赢千里的仇人到底是谁?
一手c,ao纵梦蜃楼的人到底是谁?
姬子峪抹净脸上的泪痕,面容平静的沉沉倒在桌子上。
那个带着必死的决心回来的少年,三天之内退敌收复失地的少年人,如今怀着一身的y-in郁和刻骨的冰冷,在梁国这片本就千疮百孔的焦土上准备再次掀起一阵战火和复仇的热潮。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快要开始打仗了,所以剧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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