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襄王甚爱此剑,然而当时却有一名天下闻名的相剑大师,一见此剑便惊呼为妖,极力劝说秦王不可亲自佩戴。秦王没有听从他。不到一年,昭襄王便发病而死。先桓惠王以臣子的礼节为秦王扶灵恸哭,即位的孝文王便把这把剑赠予了先王。”
“听上去,像是不怀好意……”张良轻叹道。他转头看了看卫庄,却发现此人目中散发出越来越浓厚的兴趣。
“先王得到鲨齿,不敢亲自使用,便将它赐予一名好武的公子。公子得到名剑,欣喜若狂,举止也越来越与常人有异;听说鲨齿好饮人血,一旦出鞘,不能饱饮鲜血便无法还回鞘中。不多时,这名公子杀人无算,自己也身首异处而死。从此,天下再无人敢用鲨齿。先王薨后,太子不敢以不详之剑陪葬,便将此剑供奉于太庙中一个隐秘之处。小人奉命看守此剑,已经五年有余了。”
卫庄定定看着他,道:“你要将这把‘妖剑’,献于我,是何用意?”
小吏看似战战兢兢,却异常坚定地答道:“世间万物皆有其时。时不至,则不灵。小人在此处枯守数年,昨夜忽听鲨齿夜鸣,战栗不能寐……今日在暗处窥得大人形貌,才明白这是宝剑认主的征兆啊!”
“……有意思,带路吧。”
韩非微一皱眉,却什么都没说。倒是张良靠近卫庄低声道:“不会是陷阱吧……”
“陷阱又如何。”卫庄挑眉道,“妖剑鲨齿……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三人跟从那小吏走入太庙深处,森森古柏掩映之中,有一座极小的庙宇,无门无窗,似乎四面都是封住的。然而小吏轻敲一面土墙,便有一道暗门轰然打开——只见房内有一座陶土堆砌的祭台,台上并无一件祭品,却c-h-a着一柄怪剑。
那把剑,的确形状妖异。它只有一面有刃,另一面则像大鲛之齿一般高低起伏;剑身明明是青色,却总觉得泛出了猩赤的光泽。
卫庄看着它,不知为何有种砰然心动之感,脑中不断浮现出纵横剑术如何与这把怪剑相辅相成,搭配出独一无二的招式……他一面想着,一面大步上前,手已经不自禁地搭在了剑柄上。
就在他的目光全然被妖剑吸去之时,身后小吏突然从怀中拔出一把锋锐无匹的匕首,快如闪电地c-h-a入他的背心。
第10章 十
横之章五
张良震惊万分。他也学过剑,然而方才那一袭实在是太快、太准、太绝,令他们毫无防备之力;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卫庄周身衣袍鼓荡,双臂一震便将那小吏摔了出去,狠狠砸在墙上。那人登时经脉尽断,当场丧命。
卫庄背后的伤口开始涌出大片血迹。他却浑然不觉一般,将鲨齿一把拔了出来。此时暗门猛然关上,将三人一齐困在窄小的密室之内。因为没有门窗的关系,屋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如果他们在门外堆起柴薪焚烧,我们便死定了。”半晌,一个冷峻的声音从身畔传来。是公子非。
“他们……不知是哪一家,计划还真周全……”卫庄的笑声传来,完全听不出一丝伤者的虚弱。
“难道此事亦在你预料之中?”
“不敢,侄儿今日出门时偶然见到头上飞过一只白枭,果然师出不详。”卫庄一本正经地道,“可是……今日来太庙祭祀之事,本该只有天知地知,你我三人知。如此j-i,ng心安排的陷阱,倒像事先算准了我们的行踪一般……”
“你的意思是,”张良忍不住接话道,“我们三人中竟有人泄露了今日之行?!”
“……总之,先离开此地再说。”卫庄道。张良想问他有何手段,忽然感觉耳边有如狂风席卷,刮面如刀——如洪流一般的剑气夹杂着一声断喝,震得土墙、地面都在摇动。他感到有许多大小重物从天而坠,本能地踏离几步,再睁眼时,发现密室上头的屋顶开了老大一个洞。
卫庄还是老计策,伸手抓起死去的小吏,从洞口掷出——果然又是嗤嗤数箭入r_ou_之声传来。他摇了摇头,沉声喊道:“外面的朋友,请容卫庄死前一言,有一件要事相告。”
张良正思索着他还有什么要事,又见卫庄一剑劈在土墙之上,将那暗门向外推倒。他一人率先走出屋外,向四周环视。林中果然有不知多少黑衣蒙面之徒以强弓硬弩相对。另有数人并不蒙面,样貌都挺相熟;为首的一位高冠长佩,负手而立,身后还站着几个呵呵冷笑的门客。
卫庄皱眉道:“段大夫,居然是你。”
他飞快地用袖子抹了下嘴角,然而段成似乎早就看见了方才溢出的血丝,眼中的得意格外分明,口中却道:“卫侍卫当真神功盖世,在下早该料到那个号称从不失手的刺客也杀不了你。”
卫庄道:“你比谁都清楚卫某想要好剑……以韩国秘传的妖剑为饵,当真好计。可是段大夫,我还以为你至少会与我合作到剿灭陈氏之后才动手。”
段成摇头道:“我本意如此,奈何你太过危险——不,是你身后的那个人,太过危险了。”他扬起手,指向被卫庄挡在后面的韩非。“我知你有野心,却没想到你的野心竟是抬出那个人来。”
“是啊,我要是出仕,你们都不会好过。”韩非淡淡地道。
“这些人都是哪里请的好手?”卫庄看着四周道,“段大夫,你这么有信心对付我,便不担心卫庄将另一枚铁蒺藜交给陈氏么?”
段成放声大笑。“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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