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转向鲁句践道:“鲁兄怎么看?”
鲁句践眉头紧蹙,又像深思又像懊恼地道:“六国之内会用抖剑的人的确不少,在下当年也算习得过一两成;不过,我却没见过一人像葛小弟使得这般j-i,ng熟,时机抓得这般凑巧——”
说话间台上两人仍在鏖战。季孙龙也算是个x_i,ng倔强,虽吃了盖聂一个大亏,却还死死握剑抵挡,不肯轻易认输。眼看盖聂已经处处占到上风,忽然脚下平白打了个趔趄,单膝跪倒在台上。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季孙龙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扬起宝剑便朝盖聂的左肩斩下——盖聂似乎腿已不能动弹,只能上半身扭转避过——而季孙龙的剑锋却半途突然转向,又抹向他的侧颈!
间不容发之际,盖聂整个身躯狠狠往地下一倒,干脆仰躺在了演武台上;同时右手横腕,反剑架起季孙龙的杀招;左臂托着右手,顺势也掩护了宝贵的脖子。趁着这一倒,一架,一托的功夫,赚来些许空隙,他老毛病不改,再次身体横滚着逃了出去。
“怎么回事……”夏启自言自语道:“他的脚……之前并没见伤到啊?难道是季孙大哥的无形剑气?”
“……或许只是不小心扭到了。”鲁句践对台上攻守之形的突变也大为讶异。
司马尚沉默不语,藏在袖子里的拳头不免攥紧了。
台上盖聂滚得老快,到了差点掉下来的地方才停住。季孙龙抄剑追赶,半途却看见盖聂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只好停在那里,全神戒备。
盖聂扫了一眼台下的人群,手中剑器骤然脱手。
很多人都只感到一阵烈风扫过眼前。只有极少数人才看清了一道银白的残光,回神过来时季孙龙已经倒在台上。
“方才那是……”鲁句践悚然动容道。
“……”夏启苦笑道,“我从未见过这一招。江湖上,恐怕也无人识得这一招。”
其实盖聂还是留了手的,无论是出剑的力道还是角度。毕竟这只是军中比武,不是敌我死斗。否则百步飞剑,早已一刃断喉。
大多数在底下观战的将士虽没明白,但也觉得厉害;于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喝彩声。混乱中却见一个宽袍大袖的青影跳上演武台,一手扶住盖聂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
这人自然是司马尚。
盖聂摇了摇头,自己卷起左腿的裤脚,一直卷到大腿处,才察觉膝弯后面有两个米粒大小的血洞;凑近一瞧,只见里面露出一小段蓝盈盈的针尖。
这两根毒针极其细小,发s,he的手法也相当高明,加上当时的天色也有些晚了,以致于无论是台上比剑的剑士,还是台下观看的众人,竟无一发现它们是何时暗算到了盖聂腿上。
司马尚脸色一沉,突然出手如电,以点x,ue截脉之术封住毒素上行,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划开筋r_ou_,暴露出细针的尾部。然后他双手按住伤口两侧,暗运内力,只听“嗤嗤”两声,两根细针竟被他逼了出来,轻轻落在地上。
司马尚长出了一口气,又用袖子裹着手,把细针捡了起来,方才站起身,指着倒地的季孙龙道:“左右拿下!”
立刻有四个佩着刀斧的甲士跳上台来;季孙龙受了盖聂一剑还在晕着,毫无反抗地被押走了。围观的人群刚要散去,忽听司马尚又道:“且慢,今日观战中所有赤豹营之人,也给我一并带走。”
“……又关我们什么事!”鲁句践又惊又怒,除他之外亦有几个人纷纷叫嚷起来。
司马尚面罩寒霜,厉声道:“军中比武,本是光明正大之事;如今却有人为了取胜以毒针偷袭军中将士,这种卑鄙行径,我赵军中决不能容!!季孙龙是赤豹营副统领,暗算他的对手,无非就是希望他赢得比试。那么这个用毒针的人,想必与季孙交情匪浅啊!”
“……校尉大人,可是我们赤豹营来了这么多人,总不能人人都有嫌疑吧!”
司马尚冷笑道:“在下只是权宜之计,委屈各位了。只是请诸位到我帐中脱衣查验一番,说不定那个偷袭者身上还藏有方才发针的证据。对了,你们每个人的私物,也需上缴军中刑令,如若查验无事,自会还给诸位。”
鲁句践还待争辩,夏启忽然拍了他一下,附耳过来道:“鲁兄就别挣扎了。我猜测,校尉大人想找这么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
盖聂无意之中帮了司马尚一个大忙。他自己却不知道,只是昏昏沉沉被抬到了伤兵营,和膝盖中箭的阿吉住在一个帐下。那两枚牛毛针虽然厉害,但司马尚处理及时,盖聂又以自身内力压制住了猛毒,没有伤到腑脏。只是之后的十来天走路都不利索,一拐一瘸和跛了似的。
司马尚这边查抄拷问忙得不可开交,每隔两日却必遣亲兵过来问一下盖聂的伤情。有时还带来一些慰问品,比如一整锅的牛膝骨炖汤之类。
“快点趁热喝了。”送汤过来的亲兵热情地说道,“将军特意吩咐了伙房,要牛左腿,不要右腿。”
都一样吧!
盖聂心中很想这么喊。不过他还是很感激司马尚的好意。
没想到半个月过去,到盖聂觉得左腿已经恢复得和右边一般无二的时候,却突然得知夏启和鲁句践都入选了百金之士,随大将军回邯郸入朝去了。他自己却没有任何交代,只有李牧谴人送来了十金,令他好生休养。
听士兵中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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