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谈谈。”
严兴笑了笑,“可以。”
“那你上车,跟我去一个地方。”邱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无法猜测其中的深意。
严兴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把车停好后,上了邱明的车。
“邱哥……”一直安静站着的东升突然张口,“你要带他去哪儿?”
“昨天闹得太晚,你也没好好休息,先回去补觉吧。这是我跟严兴的事。”
东升仍不走,转而对严兴不耐烦道:“你又来做什么!给我下车!”
虽然语气不好,严兴却知道东升是真的担心他,心头一酸,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东儿”。
邱明叹了口气,对东升说:“你一起来吧,去我家。”
三个人在车上一概不语,只怕有一个人说出什么冒犯的话,好不容易平息的火苗又爆起来。
严兴坐在副驾驶的后面,东升则坐在副驾驶。他看着人圆圆的脑袋和后颈软黄的毛发,心中已然安定,至少,东升在邱明面前,还是会维护他的。
邱明的房子在海边,站在阳台上远远看去,能远眺整个海平面,视野地段极佳。
男人从酒柜拿了一瓶牛栏山二锅头立在桌子上,语气闲散地对严兴说:“你把这瓶酒喝完,我们再谈。”
严兴想都没想就准备开瓶。
东升上前阻止,“你特么不要命了?!”随即,他转向邱明,恳求的语气,“邱哥,别为难他了,让他走,我跟他不可能的。”
“你跟不跟他好是你的事,他喝不喝这个酒是我和他的事。”邱明面对东升的时候,面容还是亲切的,只是眼中不可忽视的压迫感令人战栗。
“严兴!你不许乱来!听到没?”东升焦急地看着他,身体微微发抖。
严兴不想退了,挖墙脚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这是他应得的。“邱哥说话算话?”
邱明扯出理所当然的笑。
得到肯定答复,严兴不再顾及东升的阻拦,迅速开了瓶,将火辣辣的溶液灌入喉头。
邱明抱住要上前制止的东升,“是男人就让他喝。”
东升在一旁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大声制止着、哀求着,只是那两个固执的男人没一个听话的。
烈酒就是爽快,一路从口腔烧到胃里,严兴没给自己喘息的机会,怕是这一停,也就喝不完了。他一口气把整瓶酒灌入身体,整个人仿佛被火炙烤着,瞬间失去了意识,重重跌倒在地上。
这个人,怎么不听劝呢。东升冲上前把晕倒的人紧紧抱在怀里,心疼地摸着滚烫的脸颊。
邱明淡淡地看着他,无奈道:“我已经叫了救护车。”
“为什么!”东升嘶吼着,早已经忘了,这个远远站着的男人才是他的现男友。
“我需要一个台阶,别让我太难看了,东升。”
东升一愣,哽噎着,一句埋怨的话都没立场说了。三个人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他讷讷道:“没必要这么做的,本来也没想过要跟他好,你又何必这样……严兴胃不好,刚刚做过手术……哪里还受得了这个……”
邱明看着他,磨了磨牙,“他自己选的。”
严兴为了他,可以不要命。东升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些。有什么东西比命还重要?
东升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躺在担架上的男人时不时地皱眉,嘴里痛苦地□□。他攥着严兴的手不敢放。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虽然不停地自我宽慰,他的手依旧不可控制地越来越抖——
严兴,请一定要好好地,健康地活下去。
记得那一年的仲夏夜,他们说好要一辈子的。
他还没告诉他,他原谅他了;他还没对他说,他还爱着他。
所以,请绝对不要有事,一定要长命百岁,至少不要在他之前就这么早早地死掉……
严兴被送进了手术室,胃出血,不会有生命危险,东升还是害怕得浑身发抖。只要是关于严兴的,他已经很难有信心了。必须亲眼看到严兴的苏醒,亲耳听到严兴的声音,他才放心。
术后,严兴被送回病房。东升一直守在床边,那人刚刚还赤红的脸现在又憔悴得惨白。
既然如此豁的出去,那次的出轨又作何解释?或许真的像严兴所说,看到的未必是真相。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严兴倒下的那一刻,东升就知道了,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爱这个人。所以对方出轨与否,都不重要,他已经原谅了。他要和这个男人好好过下去,无论前面有多少困难,不管他们之间的千差万别,他要和这个人男人在一起,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阻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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