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没反应过来似的盯着两人紧握的手看了很久。
“我们现在在回皇城的路上,暑天还未过去,不过没办法了,”萧辰一手翻着奏折,头也不抬地道,“明年再带你来。先回去看看,长宁玩得开心么。”
萧湛目光虚浮,有一会儿没说话,想把手抽出来。
萧辰牢牢地攥着他的手,面色却平静又亲和地转过头来:“你乖乖待在沉月宫,别乱跑给我添乱。”
沉月宫与萧辰的北辰宫挨得极近,近到除了萧辰外的任何人住在那里,都是不合适的。
“……不,”萧湛怔然,随即摇头,他力气极大地推开萧辰,要跳下马车。萧辰的话让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理的原因,以至于他急切又张皇地要逃离这个地方。
“吁——”车夫察觉到动静,立刻勒紧缰绳,停下了马车。马车停得太突然,萧湛一头撞在车门上,他胡乱地捂着额头,一刻也不停留地跳下马车,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停下!”付青抬手,随行的羽林军立时止步,行列整齐。
烈日当空,道路上黄土干燥,四周树木茂密。萧湛急急地辨认着方向,发烧过后的身体轻飘飘的,他没来得及转身便一阵眩晕,扶了把车辕才勉强站稳。
“你要去哪儿?”萧辰从另一旁下了马车,脸上未见不快,极平常地问。
萧湛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他语无伦次地道:“我不去……”他看向四周随行的人,又终于发现了不对,难以置信地看向萧辰。
“你的两个侍卫是帮凶,那个傻丫头不见了,”萧辰慢慢地朝萧湛走过去,“过来,你的伤还没好,禁不起这么晒。”
萧湛立在原地没有动,忽然道:“我不信。……我去找她。”他说着便往来路去。然而羽林军面无表情只动了两步,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了,湛儿,”萧辰笑起来,轻易地捏住了萧湛的手腕,“为什么不信?”
萧湛咽了咽喉咙,喃喃地道:“她是不是……死了。”他急急地去看付青,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但很快被萧辰转过了脸。
“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告诉你,”萧辰温柔地笑。
萧湛神情恍惚,终于几不可闻地开口:“……哥哥……”
萧辰轻轻地抬袖擦了他额头的虚汗,笑道:“她没死,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你想去找她我陪你去。”他握着萧湛的肩膀带他往马车边走,“沉月宫不过是个幽禁的地方罢了,在哪有什么差别呢,看你害怕的,跟个孩子一样。做了错事总该受到惩罚的,对么。”
萧湛再度靠在车厢边,没有任何反应。
“转回去,”萧辰对车帘外的车夫道。
萧湛察觉到马车夫挥动鞭子,马车又动起来。他下意识道:“……不用了,我不去了。”
萧辰坐在旁边,让他靠着自己,轻声道:“那就不去了,都听你的。”他轻轻地拍着萧湛的肩膀,“睡吧,你需要多休息一会儿。”
萧湛体力还未恢复,柔和至极的拍打力道让他昏沉起来,那就像是极度不安恐慌之后的无边安宁与静谧,如浪潮一般把他掩埋起来,沉进深不见底的睡眠中。
回宫后,萧辰倒没叫萧湛立即到沉月宫去,他让萧湛在朝阳宫里先呆几日,把东西收拾一下。朝阳宫门口依然重兵把守,萧湛走得最长的距离,也仅有从宫门口到床榻上那么远。
萧辰每晚会来看他,与他说朝堂上那些大臣又奏报了什么事,以及又有哪些没脑子的大臣催他快充实下后宫,甚至连名单都拟好了。
萧湛其实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他枯坐在偌大的朝阳宫里,一天里有话说的时候,便是萧辰来的时候。这般三五天过去,每到晚上那个时辰,萧湛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可常常是两人见了,他又说不出话来。
这一晚,天黑无月,干热的风推开了朝阳宫的门。萧湛打开屋门,来人走进来,他却愕然地立在了原地。
长宁缓缓地放下披风上的兜帽,露出盛妆j-i,ng致的脸,微微有些疲色,眼睛却是闪亮的。几个侍卫跟着长宁进来,关上了屋门。
见萧湛的神色,长宁笑了笑:“门口的侍卫现在是我的人。萧辰今晚过不来。”
萧湛紧抿着嘴唇,皱了眉,并没说什么。
“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已经准备好了,”长宁舒了一口气,“兵马,还有足以叫萧辰死无葬身之地的理由。只要你作证,昭告天下,萧辰并不是父皇的亲生子。”
“长姐早就找到了陪伴母后的那位老婆婆,”萧湛盯着她。
长宁微笑着点头:“你也怀疑,并且去求证了,不是吗?你一定会去求证的。说吧,只要把你看到的说出来,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我可以保证,其余别的你什么都不用做。”
“我没有看到,”萧湛的态度过于淡然,叫长宁微微睁大了眼睛。片刻沉默后,他接着道:“长姐,收手吧。哥哥他……”
“怎么,你也觉得女人便一定逊于男人么!九五至尊,万人之上,我偏要试上一试!此时万事俱备,又怎知不是我萧长宁的机会?”长宁目光凌厉,又透出一种志在必得的凛然,“即便你不说,我便没有办法么?”
她轻轻转过头,两个侍卫立刻上前押住了萧湛。
萧湛难以理解地看着长宁,还有些细微的同情:“我不会作证的。”
“苏洋呢,你不想救他了?”长宁忽然挑了挑细眉,绽开一个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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