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萧辰的眼神在抬头看她的一瞬间变得遥远生冷。
苏相宜徒劳地张了张嘴,眼泪已经先一步砸下来,她吸了口气跪下来,努力地清了清嗓子:“……苏相宜,十……”
苏相宜想说十日前刚与皇上成亲。但萧辰很快打断了她,他神色微微一动,语气倒是温和的:“朕想起来了。”他说罢这句,便转身进了屋子,一句多余的话哪怕是责怪都没有。
雕镂着花纹的门在苏相宜面前严丝合缝地关上。
苏相宜呆愣着,眼泪扑簌簌地打s-hi了前襟。良久,她猛地站起来转身提着裙子,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与修养,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萧辰把怀里的人放在床榻上,含了一口温热的汤水,唇齿无间地渡给他。那个人下意识地吞咽着,偎在他怀里乖顺无比。
“湛儿……”萧辰流连在他唇边,轻轻地吮吻去残留的汤汁。
萧湛在十日前死去,罪名是刺杀天子,具体死法没人知晓,只道是萧辰亲手赐死的,从此后再没有这个人,与此同时沉月宫迎来了久违的主人。
不能说萧辰十天前不焦虑,可现在他甚至有些高兴,萧湛葬送自己的举动其实是帮了他。帮助他把那个大陈的皇子萧湛杀死在天牢里,然后把属于他萧辰一个人的湛儿送回来,锁在了他触手可及的禁地里。
这仿佛再一次印证了萧辰的想法,权力不是无情物,它才能帮人得到想要的东西。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个法子。只要夺了萧湛的身份与名字,随便编个借口让他在别人面前消失,从此后深宫高墙,萧湛只能永远地在他身边,只让他一个人看到。
萧湛昏睡着,对萧辰的想法一无所知。他在无意识的时候也并不安宁,眉心轻微地拧着,脸上显出某种不安的神色。
他到沉月宫的第一天,曾经十分激烈地反抗过,甚至在萧辰一个疏忽的时候差点拿起碎瓷片自尽。后来所有的瓷器都被撤去了,换成上好檀木制成的器具。
萧湛用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寻死,一度不得不让萧辰给他喂下让人无力昏睡的药,然后在睡梦中喂他吃的,以补养他迅速衰弱下去的身体。
萧辰也并不在意他昏睡的时候多于清醒的时候。他会在萧湛没有意识的时候把他抱在怀里,圈着他的腰身,一手攥着萧湛的手腕,摩挲着突出的腕骨,从这种似乎没有意义的行为中获得某种不足为人知的满足与慰藉。
夜半五更,萧湛缓缓睁开了眼睛。屋子里一片黑暗,屋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隔着不甚清醒的意识听起来时有时无。他用了很大劲才撑着床榻半坐起来,片刻后无力地一头摔在被褥上。他实在是太虚弱了,脑子里迷迷糊糊地想着要下床,却在倒回床上的那一瞬间又昏睡了过去。
天亮后,暖玉宫迎来了一道圣旨。苏相宜顾不得自己眼肿如桃,面色憔悴。她太过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跪在地上,恐惧与后悔甚至让她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她还没得到萧辰的恩宠,难道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把自己给断送了。也怪她太心急,怎么就冒冒失失地闯了过去……
苏相宜一颗心高高地吊着,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那传旨的内监合了明黄圣旨递给她,含笑道:“苏才人,接旨吧。”
“小姐!”怜儿激动地推了下苏相宜。
苏相宜这才如梦初醒,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臣妾……臣妾谢皇上。”
“太好了!”怜儿在内监走后把门关上,拍手跳起来,“昨日您还伤心呢。皇上哪里不喜欢您了,您去找了皇上,皇上就……”
苏相宜半点喜色也无,她铁青着脸,浑身紧绷着,在怜儿奇怪又乍然惊吓的表情中一扬手把碧玉茶盏“啪”地扫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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