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晋却依旧只是盯着怡木臣的脸,好像花了更大的力气才遏制住自己掐死他的冲动,僵硬的手好不容易才松开。
随即,顿时多出的氧气,让憋得满脸通红的怡木臣软趴趴的躺在床上残喘着,虽然眼睛一直闭着,可是那长长地睫毛越发抖动的厉害。
想要睁开眼睛……
见状,肖晋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恶狠狠地从长衫的衣兜里又拿出一管绿色粉末状的散粉,揪住怡木臣的头发,强行掰开怡木臣的下巴,一股脑的全都倒了下去。
“你们怡家欠我们的,我一定会连本带利全要讨要回来!”肖晋的声音犹如魔音,诅咒一般。
摔倒在一旁的怡木臣,像是耗尽了最后的那点气力,睫毛震颤的厉害……
缓缓地。
缓缓地,竟勉强睁开了一点细缝……
可是,还没等看清楚,随即就被铺天盖地的黑吞没殆尽。
肖晋低着有,手却还在微微抖了下,随即紧紧地攥紧,太过用力使得指甲甚至要陷入r_ou_里。
桌上的那张黑白照片,好像一个勾魂的使者,勾起了他所有的不愉快、痛苦难忘的记忆。
记忆里面的所有,都是被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求救包围着。那些每时每刻都围着他,缠着他,一分一秒都不曾放过他。
他甚至现在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听见,他母亲为了求医生救他,浑身赤luo的躺在那个长得一脸横r_ou_的医生的身下,哭着摇尾乞怜。他看到母亲为了借钱医治他,整晚整晚守着他,失声痛哭的脸……
那些,那些,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怎么可能会忘了……
当他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听闻的确实母亲出车祸的噩耗……一次麻醉而已,他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儿。
这世上,再没人疼他,亲昵的喊他的名字……没了,什么都没了。
那时候他不过才十岁,所有的痛苦全都额外的附加在他身上,过分的超重让他几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能一遍一遍的忏悔,只知道他的天塌了……
于是,他只能反反复复的认真回忆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是不是所有的错都是因为他犯下的……要是没有他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个时候的他甚至不能为母亲买上一块好的墓地,只能看着母亲放在小小的黑匣子里。
这世上他唯一疼她的人,他却让她走的不得安宁。
他恨他的父亲,恨那个没有勇气承担后果的男人,他的懦弱毁了他们的一声。可是他更恨姓怡的那一家人,恨那个怡家的宝贝孙子唯一的继承人怡木臣,更恨为什么同人不同命!
他不得不强迫自己长大,不得不要故意开始承担。
那时候他为了能活下去,偷过,抢过,帮人私运过毒品,拉过皮条,甚至差点去卖r_ou_,被人揍那是稀疏平常的事情,他四处躲四处藏,连狗都不如。
他,甚至差点站在太阳下是什么感觉。
只能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要报仇,要让所有对不起他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他要血债血偿,把他所有经历的痛苦,十倍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否则。
他真不知道那时候他要怎么活过来……
后来,他知道这点小偷小摸却不能让他足够强大,不能够有实力和庞大的怡式家族作对。于是,他投诚与饲门门主之下,学习当一个亡命徒。
命,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不过是个筹码。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能得到知识,渴望获得成绩,他甚至不能轻易放过一丝一毫可以强大的机会。
在那里,他学会了收敛,学会的忍耐,也学会了怎么报仇才能真正算得上是切肤之痛。死,太容易了。
对于赎罪的人来说,死,反而恰恰只是一种解脱。
他自问没那么善良。
所以,这些年,他辛苦的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只为了一个目标。
直到,他终于有实力,坐上了饲门的门主的位子,彻底掌握了饲门所有暗箱c,ao作的生意连续吞并了几家上市公司之后,他才敢回来,才敢出现在他仇人面前,才敢真正的站在阳光下。
他一直不知道怎么才能算是折磨和抱负姓怡的那老头子,直到他见到那个他怡木臣之后,脑子里一出出一幕幕完美的计划全都清清楚楚的罗列出。
那时候,他真的觉得痛快,欢畅。
他甚至急不可耐的想要实施,只可惜老头子死的早,那么这些只能加倍在加倍的让他宝贝孙子承担……
肖晋一直静静地看着放在桌旁的那张几乎要被记忆掩盖的黑白照片,微微抿紧了双唇,那一瞬间眼里好像一下子没了之前的动摇,深邃的眼睛冷得让人后怕,却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和迫切。
怡木臣醒来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一阵阵的模糊着,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成了两个、三个影子,不停地叠加。简单的呼吸甚至都像是着了火一样,浑身酸疼,却因为冷得关系微微发抖。
“少爷。”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闻声。
怡木臣却在听清声音之后,莫名的一阵不自在,浑身不可遏制的猛地一僵,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少爷,你该起床了。”管家无奈的笑了笑,木讷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温和。
怡木臣却没有动,只是一味的看着肖晋。
那张脸,好像……
从未像今天这么觉得不安。
他觉得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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