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郡主袖遮半面,梨花带雨,她自认貌美无双,此番楚楚可怜的模样,必能惹皇帝与众人怜惜。
可惜除了清川王,无人怜惜她,她的矫揉造作令人烦腻。
老皇帝听她哭哭啼啼,眉心的皱折更深了些,若非看在清川王的面上,真想叫人堵了她的嘴,吵得他头疼。
清川王一面怕皇帝发怒,一面心疼女儿,忙不迭的轻声安慰她,他是出名的宠女儿,才把她宠得不像样子。
不久。
贺容玖也来了。
老皇帝不多赘言,直接问他:“甘泉行宫游猎那日,贺卿与太子同行,太子当夜在哪儿?可曾私行外出?”
贺容玖拱手恭敬回答:“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与末将一夜同床而眠,未曾私行外出。”
清川郡主更慌了,口不择言道:“你与太子情谊极好,自然会替他掩盖。”
宋琅不悦:“郡主,妳是指本宫与贺将军说谎?”
清川郡主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辩驳,心一横干脆胡搅蛮缠起来。
“殿下,那日您对我许下承诺,还给了我定情信物,说您会向皇上请求赐婚,以大礼迎我入王府,立我为正妃,我苦苦等您三个月,奈何音讯全无,叫我镇日以泪洗面。”她先凄凄切切的泣诉一番,再忿然伤心的指责道:“您对我始乱终弃便罢,如今我有了您的孩子,您怎可不认?”
老皇帝重情,看不得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她决意孤注一掷,大不了鱼死网破。
清川郡主对皇帝重重一磕头,嘤嘤哭道:“皇上,天下皆知您最重情重义,一诺千金,若皇上无法为臣女做主,那么当场赐死臣女吧。”
老皇帝未应她,眼神凛然。
宋琅冷冷笑了声,对老皇帝说:“父皇,郡主所言儿臣一句皆不认。”
贺容玖接道:“启禀皇上,末将不敢说谎,亦毋须说谎,当夜太子与末将宿于梅阁,可问询行宫仆卫,同行游猎的众位郎君皆可佐证。”
甘泉行宫一主殿三偏殿,另有梅、兰、竹、菊等数座庭院楼阁,各有宫人洒扫守院,主殿仅帝后二人可宿,皇子皇孙去玩只能住偏殿,其他客人则安排在各院子,那日少说有数百来人。
一旦将这些人全召来问话,搞出如此大动静,这件丑事肯定无法遮掩,不仅清川郡主的闺誉荡然无存,清川王更是面子扫地,哪里还有脸再待在京城。
没有人会质疑贺容玖的话,他说一是一,绝不会说二,嗯,对宋琅除外。
清川王面容铁青,更加难看了,此时才恍然醒悟女儿对他说谎,仔细推敲她的说辞,处处都是漏洞,他怎会这般糊涂。
“皇上,臣教女无方,求皇上恕罪,臣且带顽劣小女回去好生问询教导,闭门思过。”清川王一看苗头不对,赶紧的想把女儿带走,免得增加更多是非,甚至担上诬陷太子、欺君罔上的罪名。
“等等,既然郡主一口咬定是本宫,那么郡主不妨说说,那夜本宫是如何与妳相亲?”宋琅直白追问道,叫女儿家说如何与男人私相苟且,等于当众狠狠打她的脸。
她既然不要脸,那就不必给脸了。
清川郡主脸色乍白乍红,可能认为有机可趁,绘声绘影的继续扯谎:“那日臣女在太子的寝殿中等待他回来,臣女本想与太子说几句话便走,无奈太子喝醉了,便将臣女的衣物扯了……然后就……就要了臣女的身子……事后太子对臣女承诺,并赠玉珮为定情信物,说必会迎娶臣女,臣女句句属实,绝不敢虚言,求皇上垂怜臣女一片痴心。”
清川郡主哀凄哭诉,说得煞有介事,泪雨涟涟,做我见犹怜之状。
清川王却一手掩面,听自家女儿说如此不知廉耻的事,他完全没脸见人了。
“那玉珮在哪?”宋琅问,石公公上前将玉珮呈交给他,他接过来看了看再道:“这块玉珮我在两年前赠予进忠伯世子,如何会到妳手上?”
清川郡主死缠烂打:“殿下,这明明是那日您亲手交给我的。”
宋琅讽笑一声,说:“启禀父皇,郡主口口声声说是儿臣所为,那么儿臣理当负责,此事是否能让儿臣做主。”
“你想如何?”
“未成亲即有孕,不成体统,打了吧。”
“宋琅,这是你的亲骨r_ou_!”
“如果真是本宫的亲骨r_ou_,本宫当然怜惜。”宋琅的眼神极冷极狠,不怒自威。“是否为本宫骨血,郡主最为清楚,不知是何人野种,竟也敢赖在本宫身上。”
非他想草菅人命,孩子无辜,可他此时不能心怀妇人之仁,该狠即狠,当机立断。
今日若让一个小小女子扳缠不清,让旁人觉得他愚懦可欺,往后如何慑服百官,立威于天下。
“你……好狠的心……”清川郡主浑身发抖,从未见过这样的宋琅,不禁打心底发寒。
本想一口咬死是他的种,搅混水,好摸鱼,加上人证物证俱在,冀望由皇帝做主指婚,没想到皇帝不相信她的话,直接将她丢给宋琅发落,宋琅的眼神让她再说不出半句谎言了。
他不是她印象中那个友善开朗的少年,她忘了,他生于世上最绝情的家族中,或许不久之后,他将成为世上最绝情的人。
“清川王可有想法?”老皇帝问。
“遵照太子殿下说的做吧。”清川王无奈回道,她腹中孩子无论是不是太子的,都留不得了。
打掉胎儿,无证无据,待日后船过水无痕,找个远山远水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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