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驾驶座上忙碌的史蒂文,好奇地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史蒂文想了一会儿,答道:“……索纳塔六代?”
“不是这个!”卡洛琳看起来很失望,但很快又燃起了热情:“那么还是我来给‘她’命名吧。”
史蒂文无奈地笑了:“这就像养宠物似的——一只喝汽油的宠物。”
卡洛琳不满地反驳道:“我看的书里说过,名字这种符号是有意义的。”
“你看的都是什么书啊……”
——和你的父母一样,似乎太过聪慧了。
史蒂文这么想着。
卡洛琳安分地坐在后排,双腿随x_ing地晃着,目光投向车窗外缓慢闪过的街景。
“re、renai……”
“怎么了?”专注驾驶的史蒂文听见卡洛琳磕磕绊绊地念着对她而言还有些陌生的词汇。他的视线扫过窗外,便看见大楼上醒目的标志。“renaie,复兴。这是复兴大厦。它几年前的姊妹楼叫‘银堡’。”
卡洛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由于一些突发的个人事务,加以来自上级的明暗相间的压力,梅纳德没再干预亚历山大的独断专行。作为妥协,亚历山大似乎只专注于对莫斯克维奇近乎精神拷问的调查,而没有涉足特殊办公室的其他事务。
“亚历山大调用了硫喷妥钠。”托林在电话里向梅纳德低声报告。几米之外,亚历山大的“询问”仍在继续。
或许是因为气愤和无奈交杂的情绪,梅纳德没说什么。“继续观察、存证。我打算让人调查一下这位‘亚历山大’。”
莫斯克维奇被放在了病床上——他的伤已大部分痊愈,这么做显然与r_ou_体上的治疗无关。双手被皮带控制在床沿,苍白的手臂上青色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相连的注s_h_e 器不紧不慢地输送着可疑的药品。最令人担忧的还是莫斯克维奇的脸色——那是少见的紧张甚至仓皇的神情。和过去在实验室浸泡于信息之中的日子不同,他缺少情报,并因此完全无法预测未来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任何事。
他十分勉强地盯着站在床边的亚历山大。由于药物的作用,莫斯克维奇的双眼已经开始涣散,无法在危险的审问官身上聚焦。麻醉剂的效果正在缓慢发挥。一旦精神失守,意识就将沉入混沌之中。他困倦的厉害,甚至突然怀念起被泥石流攻击时的痛楚。在不至于因失血丧失部分机能的情况,适当的痛苦反而有益于保持清晰头脑、进行应急思考——尽管他一度认为过度思考是一种痛苦的能力。
“你是‘71号’,但这个数量明显和转移车队不匹配。回答我,和你一样的‘洞察者’究竟有多少人?”
“你不是fbi的人。”莫斯克维奇喘着气,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困境中的洞察者尝试表现出歇斯底里的情状,但没能成功——他没有威慑的底气,也不觉得央求能有一丁点效果。“这种状态下我的证词是无效的,你根本没打算让我当证人。”
自称亚历山大的可怕男人露出了无所谓的表情。他看了眼隔在玻璃墙外、基本无法听见室内对话的托林,回答道:“我这是在‘调试机器’。”
莫斯克维奇几乎能听见自己被人为抑制的血流声。他已经分不清是非常规的药物作祟,还是处在临界点上的心理作用。他想给自己的大脑设防,但就连这样的思考工作都显得困难重重。莫斯克维奇从未如此想念史蒂文的试探和为难——至于把他当做实验一部分的opia研究员们,他判定为不能类比的特殊情况。
“我……我不是机器。”他坚持这一点。“我也不知道更多的东西,你这样折磨我有什么意义?”
“可你是不健全的,无论是人格,还是在社会中的位置。”亚历山大无情地揭示莫斯克维奇看似不以为意、实则耿耿于怀的要害。“你从被制造出来开始,被赋予的职责只有一个:揭示人类社会‘理x_ing意志’的存在可能。但对大多数人而言,这种钻研是没有意义的,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干预同理。人类不会满足于自己生存的现状,更不会感谢opia。”
莫斯克维奇在对方的回答中捕捉到了自己一直想要逃避的另一个可能:“你们想要利用我——”
“不,怎么会呢,这当然不是‘利用’。”亚历山大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只是赋予你这个被剥夺了社会可能的特殊个体另一个职责。”
被囚禁者惨笑着问道:“你们想拿这个实验违背lún_lǐ的地方做文章?而我就是opia罪恶的证据?”
亚历山大夸张地摆出无奈的神情:“要让舆论有所反应的话,自然得从大众更感兴趣的方面入手。比如在门槛较高的知识盲区之外,似乎所有人都有权利评判的lún_lǐ和权益问题。他们或许会同情你——因为你无辜地成为opia窥探社会本质的工具和牺牲品,但更可能憎恶你——要么是处于对站在知识中心的观察者的反感,要么把你当作机器和帮凶,而非和他们一样的人。人类思维太复杂了,各种可能很难达成真正意义上的共识。但要想寻找共同的敌人,往往只需塑造一种可恨的幻象。”
“如果你们只是想把我这个实验体的存在向大众公开,完全可以采用更温和的方式,或许我会心甘情愿直接配合。”莫斯克维奇冷冷地说。
“但这不会是我们希望展现的实验体的状态。”
“什么?”莫斯克维奇清楚地认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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