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辰捡起地上一个啤酒罐把它捏得超级扁,啪的扔进纸篓。“只要家里有客人,他就睡沙发,你有意见?”
孟鸿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叶扬。“这不是你的客人么?”
言下之意,谁的客人谁负责,露宿客厅这种事不要找冤大头。
这种温和的呛声在即将狂暴的系花面前毫无杀伤力,后者板着脸指了指门口,整一后娘抓住非亲生儿子把柄等不及把人赶走的冷酷。“那就把他带走,随便你们去哪。”
这语气一点都不像口是心非的赌气,摆明了两人要是出去他绝对第一时间开门往外请,偏偏靠在身上的青年又不安分地挣扎了一下,明显不想被带走,孟鸿没辙了。最后系花对着那张明显不信任,写着你别趁机虐待人家的脸孔,面无表情地甩上了门。
顾泽言软软地靠在沙发上,朦胧的视野中,越辰那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早就习以为常,不过是纸老虎,唬唬别人而已。
他伸手,像个想获得肯定的小孩去拉家长的衣角,回应他的却是对方毫不留情地甩开手,半扶半抱起另外一个喝醉的人朝房间走去,留给他一个我不认识你的背影,过了一会走出来,又开始收拾一地的空啤酒罐,最后还下楼倒了趟垃圾。
越辰进进出出的,至始至终没看沙发上一直瞅着他的人一眼,这种冷漠的无视让顾泽言有些难受,他看到茶几上还有一罐没开封的雅士,拉开环,泄愤似的,仰头猛的灌了一口。
辛辣的液体沿着喉咙直往而下,500毫升尽数下肚后,他把空啤酒罐倒过来开口朝下,仰着头,醉意明显的眼眸虚拢着,固执地盯着拉环处,发现半晌没动静,还不死心地晃了晃。
冷眼看着他那找不到东南西北的醉态,收拾完东西打算收拾人的越辰往茶几上一坐,抱着双臂,挺直腰板,面对面的居高临下,一副审问犯人的冷峻。
孟鸿意外的出现等于率先在他心里的那片空白处猝不及防地划上了一笔,像学生打瞌睡在纸上不小心划破的那种,歪歪扭扭,碍眼而难看。
实在无法心平气和地交流。
“你到底在干什么?”
被吼了一句的人低着头,手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啤酒铝制的表层,这种不常见的焦躁让他看起来有些神经质的偏执。“我输给何卓郁了。”
越辰的嘴角冷冷一撇。“恭喜。”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琢磨清楚这两个字的含义,迟钝地抬头看向越辰。“你什么意思?”
越辰轻蔑地冷哼一声。“像你这种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的人,栽跟头难道不是宝贵的人生财富?你凭什么这么玻璃心?是不是每次受挫都要变本加厉讨回来你才满意?”
尖酸刻薄的质问,听得顾泽言不住喘气,手指用力摁着突突直跳的太阳x_u_e,依旧缓解不了脑袋里几欲爆裂的头痛。“你不是讨厌他吗?你竟然不站在我这边……”
“我为什么要站你这边?”今晚不断积聚累加的矛盾,终于在听到这句理直气壮的控诉时,火山喷涌般剧烈爆发,越辰猛地夺过来顾泽言捏紧的空啤酒罐,狠狠地扔到地板上,声音提高了个八度,把门开那一秒瞬间爆顶的愤怒给吼了出来。
“嘴上说着没兴趣,大半夜跟人喝成这副德行,还带回来鬼混!你当这地盘全是你的?你凭什么来污染我的眼睛?何卓郁是中二,你是虚伪!你比他更差劲!”
“什么鬼混……你能不能讲点理?”大吼大叫听在耳朵嗡嗡作响,被误会,被比下去,伤心和不甘,像酒瓶剧烈摇晃出的雪白泡沫,疯狂地滋生,上涨,溢出,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场合冲破了理智的禁锢,歪在沙发上的人像根被戳到痛处的芦苇,摇摇晃晃地撑着身体站起来。
手臂磕磕绊绊地环上越辰的脖子,顾泽言俯下身,像大人弯腰凑到小孩耳畔讲话那样,带着有目的的诱哄。“你怎么能这样……我对你那么好,你不可能讨厌我……对不对?”
越辰抿紧了嘴唇。“我讨厌你。”
“不行,说实话。”
从耳畔凑到面前的脸孔带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自信和固执。越辰丝毫不怀疑自己真要配合继续说我讨厌你,两人的对话会在我讨厌你不行说实话的死循环下没完没了,他抬手想要挣脱束缚,喝醉的人手劲却出乎意料的大,又借着居高临下的俯视优势死死地圈住他脖子,压制着他,大有不听到满意的话就不放手的坚持。
越辰干脆用沉默来抗议,他垂下眼睑,不再想再搭理人,环在脖子上的手警告似的收紧了些。
“看着我。”
越辰更加不配合地别过脸去,下巴却被拒绝承认自己被讨厌的人拧了回去。
“告诉我。”
这发号施令的傲慢让他更加火大,他啪的打开对方的手,愤愤地开口,把此时的真实想法又强调了一遍。“我都说了,我讨厌你。”
“不行,我也说了,你要说实话。”顾泽言不认同地摇摇头,热热的,带着酒气的话喷在越辰的脸上,透着较真的韧劲。
简直是逻辑全无,胡搅蛮缠。像一场堵截和反堵截,没尽头的比赛。
失去了清明的神智,那张醉意朦胧的脸孔,像摇摇欲坠悬在头顶的灰沉天空,遮住了自己脸上的一半y-in影,越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黑色瞳仁那漂亮纹路,突然就厌倦了这种并非是第一次出现在眼睛里的倒影。
第一次发生的时候,心跳复制高中某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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