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先去父亲的店,他父亲经营的是灯具店,店还开着,现在是爸爸的朋友姓秦的叔叔看着。徐渭说明来意,秦叔拿出一堆单据,假模假样的叹息,“你爸爸的死我很惋惜,但这个店现在已经和你爸没有关系。”
徐渭抬头,“什么?”
“这是我们之间的协议。”秦叔说,“你爸欠我十万,把店抵给我了。”
这个店不止十万,怎么可能这样?
徐渭拿着合同看,每一个字都认识,连起来他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横竖就是店已经没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我爸没说过。”
“你是小孩子,自然不会对你说这些。”
徐渭看着面前的人,他们脸上是笑的,眼睛里却是厌恶和嘲笑。
“你也别来找我麻烦,你爸是死了,但这些合同都是具有法律效益。”
徐渭转身大步就走,他在第四天把父亲的骨灰抱到家。找家里的银行卡,跑了十几家银行,一共取出来六万块。
徐渭直奔医院把母亲的医药费交上,班主任打电话过来,徐渭在医院后门接通电话。“老师。”
“你家里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你怎么打算?”
徐渭想抽烟,他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买烟也要钱。
徐渭家不算特别有钱,但也是小康。父亲开着一个还算赚钱的灯具店,母亲在一家培训机构做音乐老师。
徐渭捂着嘴咳嗽了半晌,他也清楚自己的处境,艺术学院是不可能上了,高三还剩下两个月,他现在也读不起。飞来横祸,他从一个不问世事的少年,变成了家里的顶梁柱,“老师,我可能要退学了。”
第5章
退学是现在徐渭的必然选择,他的学习成绩不好。除了考艺术学校也再没有其他的选择,艺术需要钱。
徐渭这个为钱消得人憔悴,第九天,母亲转入普通病房。不过还是没有清醒,徐渭再次打电话给老猫。
“能不能帮我找个工作?”
茅时俊一愣,“你学不上了?”
“嗯。”
“我放学去找你,见面再谈。”茅时俊那边英语老师魔音穿孔,一连串英语嘲讽,老猫也变成了小猫崽。
晚上九点徐渭和茅时俊在医院附近的砂锅米线店碰面,徐渭连续的奔波,瘦了一大圈,也再没有以前的j-i,ng神头。茅时俊点了两份豪华砂锅迷米线,取了两瓶橘子汁打开递给徐渭一瓶,自己灌了一大口。
天已经热了,小吃店的电风扇有气无力的摇着,热燥燥的。
“你真不上学了?”
“没法上了。”徐渭说着从包里取出茅时俊的卡还回去,“钱给你放回去了。”
“我不急着用。”茅时俊推辞,“你拿着吧。”
徐渭强行把卡塞到茅时俊的衣服口袋里,说道,“这点钱还是有,你家也不容易。”
茅时俊也是四面八方缺钱,叹口气,“最近晚上我赶场子,一场两百,要是喝酒了另外给。按点提成,喝得多一晚上能赚五六百。”
“我们是歌手还是陪酒——”徐渭一笑觉得有点苦,又草了一声,仰起头喝橘子汁。喝了一肚子气,说道,“我不喝酒纯唱歌可以么?我酒量不行。”
“行啊,你唱的比我好,晚上我带你去。”
“谢谢。”
滚烫的砂锅米线上桌,茅时俊埋头吃饭,热气腾腾,他一抹汗抬头看徐渭,“自家兄弟,说这个话多见外。”
“还组队?”
“单飞吧。”茅时俊把米线咽下去,看徐渭,“组队给一份钱,单人我们两个就两份钱。哥们,谁跟钱过不去?”
火辣辣的米线徐渭吃的泪都快出来了,这日子真他妈c,ao蛋。
以前他妈是绝对不允许他在外面吃这种小吃,现在也没人管他了。这顿饭还是茅时俊请的,徐渭的钱包比脸干净。
晚上徐渭拎着吉他骑着那辆自行车跟着茅时俊赶夜场,特小的酒吧,鱼龙混杂,老猫拉徐渭进去赔笑跟经理介绍,“得过校园男神大赛一等奖,校园歌手。”
徐渭穿着白衬衣黑色长裤,一双眼漆黑。经理看了一眼,笑道,“长的还行,别拿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头来忽悠我,第一天试唱两首歌五十。”
“五十也太少了——”老猫还要说。
经理哧的笑出声,由上自下打量老猫,“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上了?你是在这里做腻了吧?”
徐渭连忙拉住老猫,说道,“我可以的,有钱就行,谢谢哥哥。”
徐渭声音好听,话也甜。经理伸手一摸徐渭的脸,扭着腰走了,“好好唱。”
徐渭起了一身j-i皮疙瘩。
老猫揽住徐渭的肩膀,“找两首短点的,唱完就走,我带你赶下一个场。”
“嗯。”
“有人叫你喝酒,不想喝就别搭理。”
徐渭点头。
以前徐渭也去酒吧演出,不过一直是老猫顶在前面,老猫喝酒。
他现在独当一面,客人把两瓶啤酒放在地面上,主持人示意他喝。徐渭迟疑了几秒,放下话筒拿起酒瓶仰头喝。第一瓶还好,到第二瓶徐渭就有些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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