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正在输入。
陈乐等着,默默想对方应该是在自我介绍,我改怎么介绍自己呢?岳子章的朋友?男朋友?
正想着,那边消息已经发过来了。
微信提示音很响,尤其在只有一个人的房子里。
是十几张照片。
☆、我叫岳子章,你呢
陈乐右手拿着手机,左手食指放在照片上,又收回来,如此反复,终是下了决心,点开图片。
其实他已经看到照片上的内容,却非要求一个确定。
仅看了一眼,他就触电似的扔下手机,颓然跌坐在沙发上,神情木然。
他思绪很乱,头脑一片空白,不知不觉,就留下泪来。而他本人却好像感觉不到似的,不去擦。
照片上是两个男人□□交缠的身体,其中一人,是岳子章。
他太好认了。
陈乐看着屋顶的吊灯,上面有些许灰尘,不妨碍灯的亮度,却格外刺眼。这灯还是刚刚住进这里时,两个人费了好大劲儿才装上的,转眼,已经三年了,落灰了。
陈乐和岳子章相识,远比三年还要长。
说来,已经是七年前了。
七年前,陈乐拖着豆芽菜似的自己来到师范学院,正好碰上同来报道的岳子章。
秋老虎有时候比夏天还毒,太阳狠狠地晒着,像是要把人晒褪一层皮。道路两旁的树被晒得耷拉着脑袋,无j-i,ng打采。师范学院门口却人来人往,热闹非常。接新生的大巴一趟又一趟往来于车站和校门口,迎新的学生不知疲惫似的穿梭在校门口和各个楼之间,来报道的新生大多是家长陪着,三五成群地奔走。乱哄哄,热闹闹。
陈乐站在门口,看眼前熙熙攘攘,喧喧闹闹,好像与自己无关。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那个世界快乐、热闹,开心时可以肆无忌惮的笑,难过时可以放声大哭。
这是他们的世界,与自己无关。
陈乐的行李很少,只背了,他低着头,露出一段白白的脖颈。陈乐天生很白,怎么晒都不黑,她妈妈王芳常说,随他爸。
岳子章就是这时候注意到陈乐的。
前面的人,白t恤,黑裤子,低着头,一看就是和自己一样来报道的新生。他不去报道,也没有热心的学姐学长来问他,一个人安静地站在那里,形单影只,怪可怜的。
不同于陈乐,岳子章是个行动派,他对那个男生感兴趣,就马上走过去拍了他的肩膀:“嘿,新生?”
陈乐吓得往边上一躲,回头,就看到一张青春洋溢的脸,方方的,黑黑的,笑着问自己。他的牙真白。
一瞬间,学生们的说话声音,汽车的轰鸣声,甚至这热,都有了声音,声声入耳,一切都鲜活生动了起来。许是阳光太耀眼,陈乐被晃得说不出来话,他又把头低下去了,轻轻点了点。
岳子章觉得面前这个人和他曾经接触过的人都不一样,他性子开朗,活泼好动,身边的朋友也多是和自己一样的,甚至在年少无知时,还威胁过那些胆子小的男生。
但他觉得,陈乐和他们都不一样,他好像天生就带着安静与温柔,让人不忍心破坏。
“真巧,我也是。我叫岳子章,你呢?”
“陈乐,快乐的乐。”
他向往快乐,尽管从未拥有。
在陈乐的记忆中,大学的天空高而淡蓝,没有一片乌云。
新生报到之后,岳子章和陈乐成了好朋友。
好朋友,对于陈乐来说是个稀奇的词汇。
和岳子章交朋友的过程如同chù_nǚ的chū_yè一样,新奇而刺激,期盼又害怕,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在和岳子章交朋友之前,陈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爱人的能力;在和岳子章交朋友之后,陈乐从未怀疑过自己对岳子章的爱。
没错,是爱。
岳子章带陈乐融入了大学生活,或者说,是他带着陈乐,重新融入了这个世界。
大学的同学都知道,岳子章有个学幼教的好朋友,走哪都带着,像个小跟班似的,简直形影不离。他们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跑步,一起出去玩儿……
陈乐想,也许岳子章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他苦了十年,终于苦尽甘来,和他的名字一样,快乐了。
开心时笑,难过时哭,似乎也并不是别人的专属,自己也可以。
他仰望岳子章,这个黑黑的大男孩儿阳光、开朗、向上,甚至可以说无忧无虑。他身上有他想要的一切,一切。他怎么能不爱他?
可这份爱终究是禁忌的,秘密的,他把这份感情小心的盛放在心底。好像有了这份爱,陈乐就有了力量,他什么也不怕。
后来,陈乐想,如果那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他也会爱上她。
但有些事情,没有如果。
“黑将军,打篮球去!”下课后,岳子章的同学赵东明叫岳子章。
“说了多少次了,别叫我黑将军。——走吧,去体育馆。”
“哟,我叫不行,你的陈乐叫就行。哎,我说,你俩到底啥关系?”去体育馆的路上,赵东明问。
“黑将军”是陈乐给岳子章取的外号,因为岳子章天生皮肤黑,又孔武有力,是运动场上一健将,体育馆里名英豪,没少为管理系夺得荣誉。陈乐便给他取了这么个名字。岳子章也毫不示弱,给陈乐起了“白姑娘”的外号。两个人私底下叫得欢,一时不注意被其他同学听了去,便有许多人也跟着叫。
“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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