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晓瑜充耳不闻,赖在座位上泪流成河;郑稚初回想在徐立伟面前撂下的豪言壮语,此刻却无可奈何,生平第一次低声下气:“刚才逗你玩的,傻丫头,别哭了,不哭给你买糖葫芦吃。”
池晓瑜边哭边说:“两串,一串草莓的一串山药的……”
郑稚初给她买回来,带她下车,到幼儿园门口,池晓瑜泪始干;郑稚初嫌恶地往她手里塞几张纸,说:“你鼻涕都粘上头了,恶不恶心。”
池晓瑜抹了抹,突然看着他说:“我真的想石叔叔了,你告诉他,让他来看我吧。”
郑稚初白她一眼:“我还想他呢,我让谁告诉去?”
池晓瑜不吭声了,小眼神无比惆怅。在硬邦邦的草莓上印下几个牙印,她小声说:“……石叔叔真的不要我了吗?”
“……假的!假的行了吧!”郑稚初烦躁地抓抓头发,弯下腰,和池晓瑜大眼瞪小眼,警告说,“但你给我听好了,石故渊是我的,听到没有。”
池晓瑜眨眨眼睛:“但是他最喜欢我了。”
郑稚初咆哮:“我就问你听清楚没有!”
池晓瑜下意识摇摇头。
“嗯?!”
池晓瑜赶忙点点头。
“去吧,不许再逃学!”郑稚初呲牙威胁,“再被我逮着,就把你卖了,卖得远远的,谁也找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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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伟被罚关小黑屋一天,晚饭时,他用上次池羽给他带的五百块钱应急费用贿赂看守,说想打个亲情电话。
他得到了三分钟的通话时间,前因后果说了个囫囵,总而言之,他再三跟池羽嘱咐,小心郑稚初和石故渊,少跟腾空的人来往;再有,一定要看好晓瑜,一定要看好她。
第五十九章
不同于徐立伟,有了宋维斌的关照,张胖子待遇飙升,不但被转移到单人间,而且是顿顿小炒,日日悠哉,过起了喂饱圈般的好日子;而在他叫来宋维斌单独而秘密谈话的几小时后,刘勉得到了第一手确切消息。
作为深受石故渊信任的第一副手,石故渊了解局势的通道大多来自他的汇报;刘勉虽然不敢确定除了自己,石故渊暗地里有没有培养其他下属,但是这份“第一”足够他在短时间内完成利害分析。
正如人之所以为人,思想、情绪、感官、yù_wàng……诸多借口,令他并不如机械完全顺从;挂下看守所的电话,刘勉陷入了沉思:张胖子说有证据在手,如果证据是假,是张胖子以出狱为条件,和市局联手诈他们的手段,固然是好;但如果证据是真,目前腾空与市局势均力敌的天平就会倾斜,首当其冲的便是他刘勉。
一只跟在他身边的心腹小赵察言观色,问:“刘总,你看这事儿,用不用和石总通个气儿?”
刘勉一摆手,镇定地说:“先不急,小赵啊,我记得你老家是周水吧?这样,马上中秋了,放你三天假,回去好好孝敬孝敬父母,顺便啊,跟海关那些人走动走动。公司又来了一批酒,包装好的,送礼也好看,别忘了给海关那帮人送去。”
小赵应了下来,没有纠正刘勉的错误——他是本市人,但在必要时,也可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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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里,刑警队围坐一圈,盯着中间的黑皮本子。
这是一本最普通的,每个公司都会用到的商务本,却有着能撼动桃仙市乾坤的内在。
刑警队八人十六眼,将本子网罗个水泄不通,好像一个不察,它就会长出三头六臂,踩上风火轮乘风归去。
唯独宋维斌脱离组织,背对着队友,在另一个办公桌上,捧着碗,呼噜呼噜吃方便面。一个队员回头对他说:“宋队,这就是在张胖子家搜出来的证据?”
宋维斌躲在碗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秦明看不惯他无j-i,ng打采的衰样,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把本子拖到自己跟前翻开,一边问:“宋队,里面写的什么你看过了没有?”
话音刚落,书页刚巧开个缝,宋维斌的大手泰山压顶般,将证物按回了原状。秦明不解地抬头,宋维斌托着泡面盒底部,灌下最后一口汤,才说:“我得先跟你们说好,这里面的内容,你们看,可以,但是暂时不能说出去,也不能有动作,我得先请示戴局,再做决定,知道了吗?”
一位队员说:“天哪,这得是什么大的证据,我们执法人员还得缩手缩脚啦?那还查他干嘛啊。”
秦明抢在宋维斌发火前抢话说:“宋队这么说自有宋队的道理,与其瞎猜,不如看看里面是什么,没准儿这一票,真是条大鱼呢。”
唯一的女队员也说:“就是,早就跟你们说了,大案子,上头有上头的意思,我们其次咔嚓结案是爽快了,可万一给上头添了堵,宋队夹在中间,就得左右为难了。”
宋维斌不爱听这话,让他们赶紧把内容拍照取证;传阅过后,全体仿佛吃了千斤坠,八个下巴都震惊得砸进了地面。
秦明率先自愈,总结并表态说:“张胖子告诉我们,这是他哥留给他保命的遗物,如果情况属实,联系到他哥在腾空的职务,再对比这个本子的内容,这应该是腾空集团的暗账,其中涉及到的受贿官员,以任期来算的话,记载的,是从90年开始,一直到去年——也就是张胖子他哥身亡——这个时间段。”他抬起头,逐字逐句,掷地有声,“宋队说的没错,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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