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勉的后背瞬间浸透了冷汗。他昨天一大早接到钱有道的电话,听说赌场的号码牌被张胖子顺走了一个,立时大发雷霆,赶忙让人分头去找张胖子;可张胖子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来公司,住处也没人,常去的饭馆、澡堂也绝迹,一天下来,竟一无所获,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如果不是怕石故渊发现异状,他哪还有心思管池羽是谁?
他心不在焉地把小赵发过来的传真装进文件袋,只大略瞄了几眼总结的概况,然后在刚才添油加醋地复述给了石故渊——左右信息都在文件袋里,漏下什么,自己看呗。
于是他笑了笑,说:“这不月中了,事儿多,不然昨天就应该把东西拍您桌子上。”
石故渊也随他笑了笑,但顾盼间总有些浮动的情绪沉淀不下去;刘勉不敢多问,见石故渊挥了挥手,就出去外面,顺带关上了门。
剩下石故渊撑着额头,来回翻看这份不薄不厚的文件外皮,耳边一会儿是刘勉的那句“这池羽也够痴情的……”,一会儿是池羽和他昨晚说的“时间还长着,我们慢慢来……”;他紧闭上眼睛,力道颇重,挤压到了伤口,一阵刺痛;但当他再睁开时,耳清目明。
他想,何不给彼此一个机会?他们都不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了,谁心里没个不可能的人?石故渊反倒觉得,池羽以前爱女人,如今却能接受他,这不也是对他的肯定吗?
就算......
他放眼看向池晓瑜还没高出沙发背的小小头顶——孩子的面容中藏着父母的肖像,可就算他与池晓瑜早逝的母亲形容相似,池羽的画册上,至始至终,画的都是一个男人——画的都是他。
他看似从牛角尖里找到了出路,不知是喜是悲地一笑,拉开抽屉,将文件袋原封不动地收了进去。
第四十四章
进不了赌场的张胖子,如同回不了水里的鱼,活不长久。他自知手握号码牌,就像牵着条疯狗,保不齐啥时候回头咬自己一口,既然早晚会惹麻烦,与其在家老老实实等钱有道趾高气昂地前来索要,不如先发制人,掌握主动。
他越想越兴奋,咧嘴笑得双颊抽搐,黑暗中一双小眼亮如饿狼。手指头蠉飞蠕动,仿佛在捻着炸弹的拉线;他陷入了深深的幻想,幻想那些瞧不起他的,明里暗里讽刺他一生只能躲在大哥死亡y-in影下享受庇护的人,早晚有一天——
他两手慢慢地张开、相斥、挥发,口里轻轻地给这个动作配音:“轰!”
然后他抓过手机,翻找到仅有过几面之缘的,戴晨明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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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稚初被石故渊撅了面子,心情躁郁,第二天满世界找狐朋狗友出来喝酒,戴晨明和何同舟自然在名单之列,却不想戴晨明这小子胆肥了,居然敢迟到,让郑小公子等了半个多小时;戴晨明刚进屋,郑稚初一筷子撇过去,y-in阳怪气地说:“戴公子,面子挺大呀。”
戴晨明眉飞色舞的,筷子没打中他,他就心大当没看见,一屁股坐下抓了把毛嗑,边吧唧边说:“哥,你先别生气,我这儿有好事儿,听完了你要还想打我,我跟你姓。”
“去你妈的,老子才没你个兔崽子当儿子,”郑稚初嘴上骂他,手上则给他满上一杯,问,“啥好事儿啊,少磨叽,说。”
“昨儿晚上张胖子给我来电话了,”戴晨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贼眉鼠眼,“哥,咱可都小看了这胖子,你知道他干了啥事儿吗?”
“他能干啥?杀人了?放火了?抢劫了?人家不杀他他就烧香拜佛去吧,能有啥出息。”
戴晨明嘿嘿一笑,说:“就这么个熊样,他能把东陵地下赌场的号码牌偷出来一个,你说他有意思不,狠歹歹的,真人不露相啊。”
郑稚初摩挲着酒杯口,扬起眉毛,不疾不徐地问:“那他找你干啥?”
三人被圈在酒馆里的私人包厢里,何同舟素来谨慎,此刻担心隔墙有耳;他朝戴晨明压压手心,把包厢门关严实,才说:“你小点声。”
戴晨明瞧不起他娘们儿样,暗自一撇嘴,转头继续跟郑稚初说:“他说现在石故渊不让他进赌场了,想跟我借点儿钱去别处玩玩。可我一琢磨,这得跟我郑哥通个气儿,毕竟这场子是你家的,我不能拆台呀。”
郑稚初气笑了,指着他说:“你就这点儿小心眼。张胖子到不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他倒是门儿清。”
何同舟担忧地看看郑稚初,欲言又止地问:“郑儿,你还要对付石故渊啊,怎么说腾空是你的企业,搞垮了面上不好看。”
郑稚初说:“老子话都放出去了,尿一半憋回去,不得让石故渊笑死?”越想越是这个道理,一撮后槽牙,他对戴晨明吩咐说,“张胖子要多少就给他多少,我一分钱不带差你的,你把那号码牌给我拿回来,哼,我就不信了,市局成天吵吵禁赌,有这么个玩意儿在手,石故渊还他妈能跟我硬气起来?我不让他跪下舔我j-i\巴我他妈就跟他姓!”
戴晨明猥琐又捧场地跟他郑哥干杯,然后提议去销金楼庆祝;何同舟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在郑稚初去厕所的时候,想单独找他谈谈,但郑稚初点的小鸭子寸步不离地陪在左右,何同舟倍感无奈,只好暂时放弃,另寻机会。
在销金楼度完春宵,戴晨明j-i,ng神焕发,好像得了成千上万的金子;他按下车窗,迎着朝阳晨风向家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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