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安排他帮他石哥追了一次混混,他石哥就给了他机会,让他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人民警察,实现了人生价值;他面上和石故渊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实则心里自有定义:这是他的恩人,只要石故渊一句话,命随时拿去。
他的命还没给出去,怎么能反过来,去拿石故渊的命呢?
秦明不y-in不阳地说:“谁都知道你和鼎鼎大名的石故渊关系匪浅,但你别忘了石故渊什么行当,做买卖的,谁没有点儿毛病?”
宋维斌说:“你这纯属强词夺理,照你这么说,那全国的企业都得清查,凭什么只抓着腾空和恒宇不放?不说别的,这俩公司每年纳税多少?解决了多少就业问题?我现在反倒怀疑,是有同行看石故渊不顺眼,故意栽赃陷害呢!”
秦明说:“我不是说石故渊的买卖怎么样,现在是有人举报他杀人,这是刑事犯罪,公私得好好分开。”
宋维斌抓起钥匙扭身就走,说:“戴局不在,这破案子我也没心思查,你也赶紧下班吧,这都几点了。”
宋维斌心里窝火,尤恨秦明刚正不阿;他跑出警局,宁可浇着瓢泼大雨,也要把那些恼人的资料抛到脑后;可他又不想回家,他在雨中彷徨,内心焦灼不安,因为他很清楚:他会大声否定,会跑去找局长理论,实际是用这些浮夸的表演来抹平他摇摇欲坠的信任;好像胳膊抬高一点,心就会放下一分似的;可他别无选择——石故渊是什么样的人,问一万个人,会收获一万个答案。
千人千面,用在石故渊身上再合适不过。石故渊可以在许萍出差时给他带孩子,也可以在郑中天死时无悲无喜;温情,又凉薄,矛盾得就像天上的云,飘过来飘过去,放不晴天,也下不成雨。
现在下成雨了,宋维斌回过神来,冻得一哆嗦;他摩挲着手臂,眯着眼看来往的自行车,间或夹着几台嗡嗡与焦雷试比高的摩托;他随着大流在人行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停驻在公用电话前,忽得神谕般,竟顶风跑去小卖部,买了张ic卡,然后凭着一股子脑热,打给了石故渊的手机。
石故渊正陪着池晓瑜练琴,池羽坐他们对面看研究报告;手机铃响,打断了池晓瑜的演奏,石故渊出去接电话的时候,池晓瑜噘着嘴说:“快点啊!”
石故渊冲她“嘘”了一声,来到客厅才接;然而对面有风声雨声,就是没人声。
他又“喂”了一遍,刚要挂,终于传来了一句嗫嚅:“……石哥。”
“斌子?”石故渊皱起眉头,问,“怎么了?”
豆大的雨滴砸在宋维斌的脸上,雨下得急了,连做一条条透明的线,编织成一张名为“窘境”的网,将他笼罩其中;这种窘迫就好像为了根治嗓病,在嗓子里种下一颗胖大海,没想到胖大海越泡越大,堵住了他的喉管,使他发不出声音。他的嗓子不痒了,但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快要窒息而亡了。
“啊……没事儿,就新买了一张ic卡,试试好不好使。”
“哦,”石故渊似笑非笑地说,“那你得给我报话费。”
“嗯……那你也别差这两分钟了,石哥,跟你打听个事儿,南二饭店——”
四个字一出口,宋维斌用他多年的职业素养,敏锐地捕捉到电话另一端的电流,有一瞬细微的停顿。
“南二饭店?你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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