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天之后, 诉情还是将那几个把箜篌堵在厕所的女同学找了出来, 并且在一番思想教育之后, 拿出了一个作为老师的终极武器, 记过加请家长。对于问题少女们来说,记过并不算是什么大事情, 但是请家长就有一些恐怖了,尤其是在这些孩子们的父母都分布在大江南北的情况下。
并且在那件事之后, 箜篌终于有了一个名义上的朋友。那就是之前那个打小报告的女生, 她叫徐珊, 自从她自认为救了箜篌之后就一直和箜篌走得很近,并且爱上了帮箜篌出头这种可以证明她义气的行为。箜篌对于这个多出来的朋友, 说不好有什么好感, 但是也没有恶感。所以,箜篌接受了徐珊自告奋勇的形影不离,并且在她的明示暗示下给予她想要的东西, 一些用金钱才能买得到。
箜篌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友谊,但是觉得这样子也还行, 起码多一个人一起走, 显得不会那么异类。
时间很快就到了周末, 箜篌因为之前和诉情有过约定,所以拒绝了想趁着周末和她一起和公园玩的徐珊。大约中午的时候,箜篌见到了诉情,周末的诉请和平常上课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
两人汇合的时候,箜篌仰头看着穿着时尚妆容j-i,ng致的诉请, 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老师现在看上去,和平常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啊。”
“怎么不一样的感觉?”诉情笑着低头问箜篌,身为班主任时的严肃从她身上褪去,使得她平易近人了很多。
箜篌也低下头,看着脚下水泥地板上的光斑,回答道:“感觉不像老师之后,就有了更多的可能。”
“啊……我为什么要说这种话?”还多等诉情说什么,箜篌就如梦初醒的尴尬着自言自语,然后她为了转移话题指着树影向诉请说道:“今天的阳光真好。”好到那终日飘零的白雪,都变得细小透明了,就像一场绵绵细雨一样不仔细看都几乎看不见。
诉情无视了她后一句话,问前一句:“什么更多的可能?”
“关系啊。”箜篌下意识的回答,之后也皱起了眉头。她抬头看着含笑凝视自己的诉请,不解的呢喃道:“不知道为什么,和老师单独出来之后就觉得好奇怪啊。”
“怎么奇怪了?”诉请继续问。
箜篌想了想,望着诉请的眼睛中浮现出一丝懵懂,小声道:“就好像老师已经不是老师,而是更亲密的存在一样。现在的老师,更像是之前的诉请姐姐……”
“抱歉,我这样说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明白。”诉请却出乎箜篌意料的回答道,然后一边走一边问:“你就不好奇我要带你去哪儿吗?”
“去了不就知道了吗?”箜篌低声道,明明是第一次和诉请一起出门,却总有一种无端的信任感。难道是因为她是自己的班主任?箜篌在心中问自己。
“是一个你去过很多次的地方。”
箜篌记住了诉情这一句话,跟着诉情的脚步坐上了一班公车。箜篌坐在诉情的旁边,没有问她们的目的地,只是沉默的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色。
“你是不是猜到了?”见箜篌的神色越来越低迷,诉情问道。
“什么要去哪里?”箜篌轻声问道,在这班公车上她常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墓园。埋葬箜篌亲生父亲的墓园,箜篌看着窗外连续掠过的行道树,在眨眼之间又仿佛看到了熟悉的影子。高高悬挂在每一个树上,由一根麻绳系着,随风摇曳。
说是常去的地方,其实箜篌已经差不多一年时间没有去了。自从知道真相后开始,箜篌就再也不敢来乘坐这辆班车,她害怕到达曾经熟悉的目的地,害怕看到那个墓碑林立的地方,更害怕父亲那一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血泪的黑白遗照。
究其原因,箜篌是认为认贼作父的自己,已无颜面再去对亲生父亲假惺惺的怀念。
“等去了我就告诉你。”诉情道,因为她曾经是帮助箜篌的志愿者,所以她也是参加过箜篌父亲葬礼,知道他埋在哪里的人。
果然,诉情带走箜篌在墓园那一站下了车。箜篌下车后有些踌躇,是诉情拉着她的手,将她牵进了碑林中。
“我觉得……父亲并不想见到我。”箜篌已经来到了父亲的墓碑旁边,却没有走上前去看。
“没有任何一位父亲不想看到自己的女儿。”诉情缓缓道,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朝箜篌感叹:“你父亲和你长得真像。”
“真的吗?”箜篌终是因为诉情的最后一句话,而犹豫着走上前去。她看着墓碑上已经不甚清晰的容颜,有一瞬间的发愣。原来父亲是这个样子的,和她每一夜噩梦中所看到的好像是不一样的。箜篌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那张黑白照片,却又在触碰到的时候,如同被滚烫的温度烫到了一样立马收回了手,卷缩在身侧的五指也好像温度未消一样轻轻颤抖着。
“对不起。”箜篌忽然轻声道,低垂下了长长的眼睫。
诉情一直偏头观察着箜篌的动作,她在这个时候又开口问道:“还看得见吗?”
“啊?什么?”箜篌不明白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迷茫的问道。
“你父亲的影子。”诉情道。
箜篌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放大了瞳孔,她本来没有看到的,但是她现在看到了。但是她现在看到的又和以前的不一样,父亲的身影不再是系在绳子上的摇摇欲坠,而笔直的站在箜篌的面前,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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