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只剩天际一丝黯淡星光!
他脚步飞旋,身法轻快。时而轻点地面,踏在房檐。又忽然掠上扶栏,回身飞下。
似离弦的箭又似翩然的蝶。
然而出手却比身法狠重千百倍。
要是有熟悉中原江湖的人看到这些剑招一定会惊讶,这如同惊天霹雳的剑招,竟从未在这片大陆闻名。
劈、斩、挑、旋、刺,热血四ji-an,当真是尸横遍野。
这些之前还在镇上进行y-in险谋划的所谓救赎者的身躯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可惜没人能救赎他们。
一剑一个致命伤,巷道屋下剑气肆意凌厉,杀气纵横,勾连起房屋的木板围栏被劈成碎屑ji-an落。
划开身体,白森森的皮r_ou_一瞬间变殷红,血液被公子无颜的长剑从执法者们的身体中带出,在他们纯白的长袍上一团团晕开,惊心动魄。
在那一刻还幸存着的执法者们眼中,公子无颜脸上扣着的那张冰霜似的无颜面具被喷洒出来的血ji-an上,漆黑森然,透着腥气,黑洞洞的眼眶里神色不明,只有杀意无边无际渗出,像是地狱里出来的夺命修罗。
薛藏雪之前也跟曾这群人大打一场,但那是在计划之中的。
这次来炎狼海湾的他本身只是个探路者的身份,在得知猎鹿镇聚会之后其实已经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不需要再c-h-a手这件事,更没有必要深入敌后,毕竟消息放出去之后灵犀大陆上愿意打着正义的牌子来管这闲事的人太多了。
可惜他跟人约了见面,目的地正巧要经过这里,所谓冤家路窄也不过如是,就是不知道该算是谁的不幸。
当他又跟这群居心叵测的异乡人碰上的时候,发现这群人的目的竟然不仅仅是杀人越货这么简单,他们是想从根本上瓦解整个灵犀江湖,从中原开始蚕食整个大陆。
薛藏雪还记得当年的一段对话。
“这大概是天意。”
“什么天意,我不信天意。”
“你的针术止步七重针,无法更进一步,注定你不能以迦楠谷医师的身份行医,但你却能顺应天地之道领悟这套内功心法,这正是天意让你弃医学武,以另一种方式救助世人。”
“你的意思是让我以杀救人?这不可能!决心成为医师的那天我曾对着医典发过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绝不杀人!”
“但医典上也说为医者必心存善意,大义当先。杀人也可以救人。”
“我不懂。”
“那在你懂之前,利用你的能力,尽力去保护这片大陆,就当是我交给你的任务如何?”
这可是他交给我保护的陆地,怎允许你们染指?!
这算不算你们故意找死?
杀戮之心骤起!
薛藏雪并不知道是,就在离猎鹿镇不到十里的地方,一场更为血腥惨烈的交战也在此刻结束。
这一夜,这两场互不知晓的战斗改写了无数人的命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浑身浴血的薛藏雪终于停下了机械的砍杀动作,踏过重叠在一起的层层尸体,选了一个能看见海边的屋檐廊柱下靠着,疲惫不堪。
昨天,其实也就是几个时辰之前,他还靠在这个廊柱下悠然喝着小酒,吹着海风,晒着太阳呢。
现在么,镇上的人逃走了,外来的人死干净了,除了自己,鬼都不剩一个。
像被血浸泡过的外衫被风带出一股令人恶心的铁锈味儿,想起第一次见血的不好回忆,再看看现在的自己,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杀伐的日子。
他有些自弃般脱去外衫,顺带检查了一下身体。
头破了,手臂被劈了三刀,再除去眩晕时背部被砍得比较狰狞的几条伤口之外,其他的都还算好,没有致命伤,强悍的恢复力让他大部分伤口都已结痂。清理了一下深长的伤口,上了点药,草草包扎后他就真的不想再动了。
临走时摸了两瓶药在身上竟然用上了,是该说自己未雨绸缪还是未卜先知呢?
薛藏雪叹了口气,幸好那群自诩光明使者的人没有使毒的习惯,毕竟此刻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去驱毒放血了。
他就那么靠着,明明睡意侵袭了他的脑子,可他始终没有闭眼,耳朵里都是碎琼刺入人身体的摩擦声,眼睛怎么都合不上,只能死死盯着远处,直到眼睛干涩疼痛,才慢慢眨一下眼睛。
实际上,一次杀这么多人还是有些不适应啊。
来自炎狼海湾的风呼啸着奔来,扑在脸上有些刺痛。
薛藏雪蓦地又想起那个奇怪的男人。
据说炎狼海湾在一千多年前的神兽时代隶属赤国,当时还叫做揽鱼湾这种老土名字。从名字可以看出,这里也曾是个物产丰饶的小海湾,虽然它跟那些穷山恶水没有特产的地方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一样的籍籍无名。
直到海湾某个小渔村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出现让大陆四大王朝之一的朱雀王朝毁灭大半,皇室血脉只剩下一个年仅七岁的王子诸星野。以至于多年后诸星野将赤国重新一统之后,也没有将这一片地方纳再入国土之内,随手划给了十渊。
这人的名字叫做炎狼。
炎狼海湾的颜朗么?
果然,好巧。
薛藏雪的嘴角抽了一下,就像要露出一个笑容,然而他最终没有。
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太悲伤了,他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
直到八方柬出现,薛藏雪才终于懂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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