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子期知道他要说什么,旋即笑道:“真几分,假几分,你若不知我,就白叫了亟初禾。”
听者抚掌大笑,开怀拨琴,琴声悠悠,如春暖花开。
他二人并不知晓,在去往锁匠铺的路上,步云鹰已将昆仑山上财如命一席话,尽数告知顾回蓝:“我私下问过初容道长,我问她什么人可以容颜永驻?”
顾回蓝惑道:“步掌门遇到过这样的人?”
步云鹰道:“自我认识师弟七八年来,他的样子从未改变,实在不能不叫我担忧。”
顾回蓝问:“那道长怎么回答?”
步云鹰叹息:“她大约认为我在说笑,所以只答了我一个字。”
“什么?”
“鬼!”
(本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够不够温馨?
【第八卷山雨欲来】
【第一章魂兮归兮】
顾回蓝沉默了,这个字宛若昆仑山堆积在心头未消的积雪,冷的彻骨。他从来无畏鬼神,他知道有样东西远比鬼神恐怖,那便是真相,假如财如命说的统统是真相,亟初禾和乐子期将来势必反目成仇。
朋友之间最怕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这个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得不要与他背道而驰,甚至挥戈相向。就像忽然醒在地狱永无乡,一片虚无中赫然发现,方才经过的美仑美奂的极乐天,真的就只是经过而已。
物极必反,爱极生恨的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唯独容不得人们慢慢转圜。流年可以在很久很久之后,把一切磨成灰烬,却无法在命运急转直下时改变分毫。知己和仇人合二为一的时候,该怎么抉择?!顾回蓝扪心自问,倘若有朝一日他和释然也由友变敌,割袍断义,或者干脆拔刀相向,自己一定会是先疯的那个。
同样道理,如果这种恶果发生在亟初禾乐子期身上,他二人又能承受几何?
顾回蓝胸口一窒,几乎不敢想下去,他忽然有种不愿继续探究答案的冲动,尽管理智告诫他不能半途而废,不能前功尽弃,释然就在不远处等,一万个理由在催促,他仍然举步维艰,不愿向前。身边,步云鹰同他一样面色难看,迈不开步子。
然而,他们忘记了,命运的车辙从来不会因为谁的止步而放缓。遥遥的,锁匠铺青黑色的大门徐徐洞开,两个小丫鬟怯生生的往旁边一站,恭恭敬敬的,把正准备打退堂鼓的二人请进后院。刚站定,便有一位老者和蔼可亲的迎出来:“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快请进屋上座。”
顾回蓝正要回礼,眼角却窥见步云鹰脸色倏变,肩膀微微颤抖,还未来及问,就见他猛地一把扯掉下巴上伪装用的长须,冲上前去,拳头如猛虎下山,却在老者的注视下,硬生生刹在距离他鼻梁之上不足半寸的位置。老者眼睛都不眨,始终凝视着他。很快,步云鹰就不止是拳头打不下去,他目眦尽裂,全身僵硬,手脚半点动弹不得,甚至连真气也一并凝住,唯剩嘴巴尚且能说话:“是你!居然是你!”
老者笑眯眯:“不错,正是老夫。”
步云鹰恨到咬牙切齿:“你居然诈死!”
老者竟没有否认:“老夫还没赢你七巧殿,当然要活得好好的。”
步云鹰怒火中烧:“我早该料到的,锁匠铺不是出自我七巧殿之手,却有师父的手艺在,普天之下,除了你,还能有谁办到。坑蒙拐骗,或者模仿一二成,只要你想,你总能弄到我师父的东西。”
老者应道:“唯有如此才能引你们上钩。”
“为什么?”这回问的是顾回蓝。他最关心的是早前那个莫名出现在锁匠铺里的,本属于释然的平安符。
老者淡淡回他一瞥,接着看向步云鹰,似乎后者才是他的目标:“妙算老东西也真沉得住气,到现在还不现身。难道真舍得牺牲他的宝贝徒弟?”
顾回蓝听得一愣,原来这人的目的是造锁匠铺引出妙算老人吴一漏,他......心思转瞬,电光火石,一个名字闪过脑海,大惊之下,脱口而出道:“你是心想事成如意张,张老前辈?”
老者这才正眼瞧他,和蔼笑容掩不住眸中轻世傲物:“顾回蓝?好,还不算太笨。”
“张老前辈可曾在铺子里见过什么人?”顾回蓝顾不得细想老者的夸奖是真心还是调侃,赶紧问释然的事。
“铺子里生意兴隆,人来人往不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吗?”老者忽然拂袖,在步云鹰眼前摆过,后者才解了定身法似的,颓然倒地,喘息甫定。
顾回蓝扶起他,续问:“我是说......两年内,”他犹豫片刻,终是觉得机会不容错过,“老前辈可曾见过江南皇甫家的人?”
老者颇有兴味的看看他,又看看步云鹰,不知想到什么,大方点头道:“当然见过。”
不啻春鼓,喜从天降!
顾回蓝的心差点就要跃出喉咙去,声音也跟着颤抖:“晚辈斗胆......请前辈告知此人的下落。”
老者偏又小气起来,算计道:“有得必有失,你拿什么消息来换?”他的问题抛向顾回蓝,眼睛却望着步云鹰,意思再明显不过。
步云鹰更生气了,堂堂男儿汉怎能轻易就范?尤其这人还是师父的宿敌。但鉴于方才瞳术厉害,他不便现在发作,只好别过头去,看向旁处。
顾回蓝见状,道了声得罪,说出了妙算老人仙逝的事。他太渴求得到释然的消息。
这回轮到老者大惊失色:“他,他竟真的死了?”
这句话问的古怪,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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