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初禾趁机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将他拜托乐子期的前前后后全数禀报给步云鹰。步云鹰满意的点头:“师弟办事,果然利落。不过,”他盯着乐子期的背影,皱起了眉,“刚刚我看到了,他的轻功是怎么一回事?瞳门会武功吗?”
亟初禾老老实实答道:“师承顾回蓝。”
步云鹰哦了一声,没有再问:“难怪你会为他备剑.......对,我已嘱咐了其余人在东山脚等候。到时候,宝钿她......”
亟初禾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大,不用别人说,他也能想象的出再见面是怎样一幅场景。女孩子嚒,哭哭啼啼是难免的,期期艾艾是习惯的,但是,说什么“小师叔不疼宝钿了吗”“小师叔不要宝钿了吗”“小师叔不喜欢宝钿了吗”之类的话,他就受不起了。
步云鹰奇怪:“以前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如今就受不起了?”
亟初禾不说话,他其实自己也搞不明白,才几天的工夫,他已经怕了这些软绵绵的纠缠,一旦遇到,恨不得立刻乘了木枭,飞逃到天边去。大概是被祁恩惠带来的那群女子折磨的吧。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步云鹰摇头:“将来你是要娶妻生子的,即便不是宝钿,也会有旁的女子,不早点习惯,日后便有的你烦恼.......”
亟初禾忽然刹住步子,侧目看他:“师兄你成亲十年,情分如何?”
步云鹰顿时语结,他的婚事是妙算老人亲自订的,说是天下男子皆是如此,成人便要娶妻。况且新娘不是外人,正是步云鹰胡闹惯了的青梅竹马,二人虽未情深意笃,但彼此熟悉,怎么想都应该是一桩良缘。谁知,自成亲之日始,二人朝夕相对一段,便都觉得对方像换了个人似的。一个是七巧殿大弟子,人在江湖,逐渐学得举止庄重、寡言少语;一个成有夫之妇,时刻谨记不露本性,恪守妇道,深居简出。日子久了,你想你的江湖事,我梦我的巷尾曲,渐渐从相濡以沫,变成了相敬如宾。
对此,步云鹰是无所谓。他早听闻有七年之痒,也早羡慕牛郎织女一年一面,情若贪求朝朝暮暮,怕是永难长长久久。可他妻子却忍受不来疏离,反复要求随他去七巧殿主殿长居。步云鹰身为大弟子,当然要以身作则,说了一句“门规森严,主殿素来不许外人进入”,却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夫人,从那之后,相敬如宾也难维系,干脆变成点头之交——他住他的七巧殿,她居她的山鹰庄,真如牛郎织女似的一年相逢一回。
见一回也没有缱绻缠绵,不过是‘总把新桃换旧符’的时候两只酒杯轻轻一碰,就撞掉了一年的情分。
如此,一来二去,咫尺天涯。往昔恩爱,渐渐随年华付水东流,没留下一个影儿。以至于日子久了,步云鹰都快忘记自己还有个老婆这回事。亟初禾问的情分,他更是答不出。于他,十年光y-in,他只是完成了师父留给的又一项任务而已,妻子不过是任务的对象,仅此而已。
浑浑噩噩的跟着亟初禾又走出老长一段距离,遭遇到下一个来找茬索要蓝玉蟾的门派,步云鹰才豁然醒过神来。
大约七巧殿的威名确实慑人,连番上来三个门派,都看在步云鹰拍着胸脯的保证下退让了,即便是派人和小二他们一起跟着,亦不再为难乐子期。一行人等就这样难得平安的,星夜兼程,很快望见了东山脚。
逍遥店手脚麻利,仅仅两天工夫,一间小茅草屋已然拔地而起,虽简陋,但结实,紧靠山壁位置隐匿,风景又好,暂居再合适不过。
众人正要向那而去,乐子期忽然驻足停下,自怀中掏出蓝玉蟾,交给逍遥店的小二等人,叮嘱他们务必将所有中毒之人都集中在此物的咫尺之内,务必让他们在这地方待够三十日,以确保余毒除尽,不留遗憾。
小二睁大眼:“乐少侠为何不去?”他觉得送上蓝玉蟾的人,就是送上生机,日后不是被感恩戴德,就是被世代敬仰,甚至有可能会塑个金身,当菩萨一样被搁置在桌案上,受尽香火供奉。这样的好事,凭什么假手他人?
乐子期笑笑,也不解释,只道:“中毒之事不可耽搁,你们快去。”
小二哪里肯放心,他开始担忧手上好容易捧到的蓝玉蟾是假的。
步云鹰在旁,叫他尽管释怀:“瞳门若要争名夺利,断不会迄今只收一个弟子。你且去,若有差池,找我七巧殿算账即可。”
小二等人这才喏喏去了。自此解毒之事,方尘埃落定。
亟初禾道:“即便他们以礼相待,也势必要待到他们最后一人康复,三十日大好光y-in,浪费在这些人身上未免可惜,”他忽然凑过来,与乐子期耳语,“下面就该办我们的事了。”
乐子期看也不看他,径自的走:“亟兄不觉得此话有歧义?”
亟初禾唇角噙了一抹坏笑,斜眉入鬓:“我非神魔,自说我话,若连别人怎么想都要管,岂不是要活活折寿?”
乐子期不理他,他已经望见对面迎来的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女子,恰巧瞄见亟初禾跟他耳语,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那目光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乐子期只觉头痛,他觉得亟初禾刚刚绝对是故意的。他素来没有对付姑娘的经验,难道以为自己就有吗?想去问身后的顾回蓝,霍然发现他又走思了。
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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