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没有厨具,所有人一日三餐都吃压缩饼干。彼艾尔是重病号,自己吃起来很费力,普图不厌其烦,每天亲自把那些饼干在包装袋里敲碎,然后把饼干屑倒在一个碗里,倒上水调成一碗糊状物。虽然看上去很不好看,但是彼艾尔好歹还能吞得下去。
荣景笙躺在地上哼哼的时候,普图在做的就是这一道程序。
彼艾尔皱着眉头喝掉那碗饼干糊糊,表情仿佛在吃什么苦极了的药。
他喝完了说:“爸爸。应该不是荣景笙透露出去的。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别的时候都有人监视,他没有机会。”
荣景笙长吁一口气,大声说:“你看你看,你儿子都这么说,你别冤枉我啊!”
普图站起来,用y-in森的目光扫视一周,“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我迟早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搞鬼!”
荣景笙知道危机已解,多说无益,索性不搭腔了。就这么沉默了一小会儿,电话铃声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普图过去接,照样是“嗯”“嗯”地随口答应,几分钟之内变化了好几次表情。
荣景笙猜想那边说的还是换防的事,观察着普图的表情,感觉就像在坐云霄飞车。彼艾尔冲他挥挥手叫他过去,他愤然把头扭到一边。
“今天早上你爸爸发表电视讲话,说换防是因为从阿美利加中央情报局那里得到了些内部消息,但是他没有说那个消息是什么。”
荣景笙彻底松了口气。
普图又冷笑说:“别人说什么都信,他是阿美利加养的狗。”
月亮宫的总统办公室里,荣启元狠狠打了个喷嚏。
白辉最快的速度抓了件衣服过来给他披上,“我就说不要那么早回来,看着凉了吧?”
荣启元吸吸鼻子,那边鲁娜说:“这几天花都流行感冒,没准是刚才被哪个记者传染了。”
荣启元表示不满:“不就是打个喷嚏么,小题大作。我们的新闻通稿发了没?”
鲁娜按按太阳x,ue。
“发是发了。不过我们透露的消息太少,媒体界很不满意。他们早就猜到孩子们被绑架了,每天都有不同的版本。最近的一个版本说是景笙绑架了弟弟们去投靠‘埃解’。先生,您真的——永远都不打算公开这件事么?”
荣启元反问:“公开之后,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如果承认了孩子们被绑架,那么从那以后先生做出的每一个决策,都会被认为是向‘埃解’妥协的举动。”荣启元还没来得及解释,白辉就抢先把他的顾虑说了出来。
他点点头:“这样吧,每天放一点有关枪击案的消息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好了。”
鲁娜摊手:“这样轰炸他们,媒体和读者都会疲劳的。”
“那就放别的新闻?比如我每天的食谱——”
鲁娜:“……”
“对了先生,国会重开之后,自由党那边可能会要求质询这次换防的事,我们要早做准备。”白辉说。
荣启元摆摆手:“这个先不用担心。国会重开的时候,也就是重新审议埃罗自治法案的时候。等我们把那个法案否决掉,民众自然就会知道我们这次换防的用意。”
他早已经预想过所有的可能。埃罗岛上五大家族占了全岛七成多的土地,剩下的归一些小地主和圣教所有。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老老实实地把土地卖掉的。埃罗自治法案的出炉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不能用合法的手段逃避土地改革法,他们一定会诉之暴力。
荣启元迟迟不愿意重开国会,就是因为孩子们还生死未卜。
“对了,副总统呢?”
“在会议室,正在和国防部长商量怎么和那几个埃罗基地的少将解释。他们现在暂时被软禁在和恩,情绪都很不稳定。这样……只凭景笙一句话,就直接把他们抓回来真的没关系么?”
荣启元摇头:“我要切掉一颗肿瘤的时候,从来都不会问它愿不愿意被切掉。”
这天是个难得的晴天。阳光倾泻而下,把整个世界照得明亮通透。荣启元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发觉荣景笙种的那片玫瑰居然已经长高了许多。新抽出来的枝叶鲜嫩可爱,在晨风中微微颤抖。每一片叶子都仿佛在向他招手。
“爸爸,爸爸……”
那个幻听的声音又出现了。他猛地合上眼,转动轮椅:“白辉,如果以后……我成了全国人都唾弃的罪人,你还会跟着我吗?”
白辉坚定地点头。
火车在开出的第四天夜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荣景笙的两手被绑在身后,被人用枪押下了车。四周一片漆黑,借着几只手电筒的光只能看到几米范围内的东西。脚下直接就是片粗砺的碎石地,看上去也不像是火车站。
荣景笙猜想这是埃解在埃罗岛内陆的老巢。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忙碌地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搬。他被人推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不断地有人超过他们——都是两人一组,抬着沉甸甸的木箱。箱子上贴的虽然是水果的标签,但里面无疑是埃解囤积了多年的军火。
荣景笙知道,这次他们已经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长长的一列人马在山路上走了不知多久,前面终于有人大声欢呼:“到了!到了!弟兄们!到家了!”
脚下的路终于渐渐变得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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