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闯进屋内,将室内照了个大亮,萧天云翘着二郎腿,晃晃荡荡不老实坐着,一手撑着头,一手随意的拿起茶杯啜了一口,目光在自己的花盆和兄弟的花盆上来回巡逻,检查一下是不是大小一致。
蘑菇的花盆还是在窗边桌子上放着的,和另外两盆蘑菇一起,唯有他被摆到了这边靠墙的书桌,在巡视了七八次之后,萧天云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来回摇头的动作特别像早年见过的那个书呆/子,又呆又傻,于是马上停下动作。
但是他的大小比对结果还没有出来呢,还必须得对比检查。
手一直撑着头,不太想放下来,就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对面写字条的少年一脚,有些凶巴巴的说道:“你为什么把我和兄弟隔了这么远的距离?”
他拿视线测量了一个距离出来,越测发现越远,从这边书桌上把叶子伸过去在大晚上给‘灵芝’盖被子了,需要费好大力气还有时间,于是萧天云更生气了。
楚问荆搁下笔,抬头看了看,弥补性的跑过去把大花盆里的蘑菇抱了过来,萧天云在桌子上清理出一个空地,看着紧挨着的两个花盆,满意的点点头,眼角是止不住溢出来的愉悦。
抱着凳子挪了挪屁/股,坐得位置紧挨着两个花盆才停下,看到他的兄弟‘灵芝’长得虎头虎脑的特别好,一看就是非常健康,就更加满意了。
满意了心情就格外的好,他探手过去,一把抓/住楚问荆的手腕,把笔从手里抽了出去,嘴里说着:“别写了别写了,我来给你把把脉。”
见楚问荆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又心情很好的解释了一句,“只要不是天生的哑疾,没有丧失了发音说话的器官,这个病就还是有救的,我给你把把脉,看看怎么治你这个病。”
说完还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动作和老大夫有的一拼,除了脸年轻点儿,几乎就像是一个人在做这个动作了。
楚问荆把手放好,由着他把脉,如果能治好的话,也不是药物就能够治好的,不然师父早给他开一大堆的药方了。
那会儿在山里,杞子师父对着他这个病研究了整一个月,最后叹息了一声,“心病还需心药医,普通药物治不了这个病。”
楚问荆早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并没有太多想要说话的yù_wàng。
在那儿之后,杞子师父也是不死心的尝试、刺激他说话,但依旧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果然,在萧天云把脉以及观察楚问荆舌头、舌根的情况之后,认为楚问荆没有生病,更别提有哑疾了。
依据医术望、闻、问、切的四个步骤,萧天云问楚问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能说话的?有什么原因吗?”
楚问荆却不愿意说了,他摆了摆手,在纸上写到:习惯了,不碍事的。
“怎么不碍事?”萧天云不死心,“万一你身上没有纸笔,你就不和人交流了吗?万一你有急事需要别人帮助,别人看不懂你的比划呢?怎么能不碍事?”
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楚问荆顿了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把之前压下的纸条递给萧天云,上面写着:大花盆还适应么?你想要哪里的土,上次没和我说你就消失了。
“先不提这个,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萧天云把纸条收进怀里,把刚才提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不能说话?什么时候的事?”
许是萧天云因为急迫说话太大声了,吵到了隔壁已经睡下的老大夫。在他说完之后屋内一片沉静,所以隔壁穿来的咳嗽声就显得非常清楚。
萧天云心里一紧,拉着楚问荆的手一松,终于转移了目标,问:“老大夫生病了?”
楚问荆点点头。
楚问荆在纸条写到:病了三天了,晚上针灸完出了身汗,应该好些了,放心。
萧天云后知后觉刚才自己声音大了,赶紧补救似得压低了声音,“那我们说话声音低点,别吵醒他老人家。”
楚问荆点点头,指了指萧天云的花盆,伸手捏了一丁点儿土,面带疑惑的将目光投向萧天云。
这个比划动作,不仅有比划还有实物,而且还有表情帮助,萧天云反应了半刻,总算明白了楚问荆想说什么,有些委屈的低声道:“这个土不好吃,你答应了好久却一直没给我换土。”
楚问荆拿出刚才分神写的一张字条递给他:我们现在去找土,不过不可以离开医馆,因为我被禁足了。
萧天云瞪了他一眼,却依旧记得不能大声说话,“那还找什么找?”
说完把字条折了折收进怀里,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会被禁足?”
在他问的时候,楚问荆又递给他一张字条,看得出来写的非常匆忙,大抵是因为想尽量证明自己这样能不碍事吧。
萧天云接过字条看了两遍,才看明白,楚问荆的意思是,先在他家找出能够比现在这个土好一些的先换上,等他不禁足了或者有条件的话再给他换别的土。
这话说的十分诚恳了,萧天云勉强点了头,同意了楚问荆的方案。花盆里的土他已经忍了两个月了,十分以及及其的忍不下去了,必须换,哪怕只是比现在的稍微好一点点都行。
两人达成一致,在不影响老大夫睡觉的同时,在院子里找到暂时适用的,味道能够稍微好一点的土。
月光依旧分外明亮,两人没有点灯,萧天云跟着楚问荆去仓库拿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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