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韫玉,你为何只说我的名字不说我的人?”施暮雪歪头打量他。
“公主如此自我,又怎会在意他人评价。”陈韫玉不疾不徐,啜了口茶。
“嗯,是这个道理,话不多说,我是来找你合作的。”
“哦?”
“你在辽东的事我略有耳闻,是叫凌雁迟……对吧?”
“看来公主知道的不少……”陈韫玉总算掀起眼皮又看了她一眼。
“我们吴人想来讲究知己知彼,对于未来夫婿总得多了解几分才是。”
“所以知道我心里有人后公主还想嫁么?”
“原本想过,现在不想,我看得出来,你的心是冷的,望着我的眼神也是冷的,我施暮雪不会自甘堕落到如此田地……此番是想告诉世子一件事,知晓此人存在的不只我一个,宫里那些人,也是知晓的,可即便这样,他们仍将我许给了你。对此,你难道就不怨么?”
“公主有话不妨直说,这么拐弯抹角不像公主的风格……”
“我以为世子殿下有和我一样的立场,家仇国恨,毕竟令慈——”
谁都能提,唯独他娘这个事不能提,辽东那一方田地里,有他所有在乎的人,是他拼了命都要守护的家。
“公主慎言,”陈韫玉冷脸打断她,“奉劝公主一句,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这里是大陈,还望公主记好了。”
施暮雪轻蔑的笑了声:“我都不怕,世子怕什么,想不到我未来的夫君竟是这等货色么,那还真是打扰了……”
陈韫玉淡淡一笑,满不在乎道:“随公主怎么想,敢问公主可还有事?若是没事公主还是提早离开的好,酒楼嘈杂,恐会惊扰凤体。”
“你——”
“还有事?”
“……”最后施暮雪冷哼一声,提着剑就走了。
对于这位公主,他实在是生不出好感,对他来说,她只是横在他和凌雁迟之间的障碍,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凌雁迟心上的刺,他百般呵护的心上人,凭什么要活在别人的y-in影里?还牵扯家国,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次谈话无疾而终后,这位公主又给他写了两封信,里头字里行间都在旁敲侧击,想让他回心转意,二人联手瓦解朝廷,纸张薄如蝉翼,陈韫玉只拿捏着纸的一角,右手无意识的在空中比划……
在他看来,这位北吴公主的行事似乎有些反常,她完全不在乎被人探查,先是来茶楼找他,而后又写信给他,还不止一封,若是旁人不清楚真相的,怕是会认为他们交情甚好,还未成亲就私交甚笃……
陈韫玉直觉敏锐,觉得这个事情有几分诡异,渐渐的脑中便生出一个想法——会不会除了他之外,她还找其他的人,毕竟单线作战实在是胜算不大。
于是他重金请了一批人打探此事,头三日,平静的没有任何消息,他也不心急,成日里泡在酒楼,一呆就是一日,祁文萱自从有了亲事后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装起了闺阁小姐,他也没有人陪,在他看来,茶和酒不同,酒一个人喝的是心情,一群人喝的事热闹,而茶一个人尚可,两个人品最佳,三个人就嫌吵了。
其实他是想凌雁迟了,这个人是最爱喝茶的,果然思念才是最无孔不入的,它出现在每一个安静的下午。
等到第六日时终于有了消息,陈韫玉在京城十里外的一处近郊同这伙人会面,他一身寻常灰衣,周身只带了一柄长剑,脸上覆了层黑色面罩,露出双眼,沙哑着嗓音说道:“可有什么收获?”
“禀东家,东家让查的人分别于昨日午时和黄昏见了两波人,此为二人肖像……”黑衣人递给他两幅卷轴。
陈韫玉一看就笑了,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两人,一人是李密之,一人是工部尚书郝功鸿。
“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来,你们说的越详细,报酬就越丰厚……”
直到夕阳落下,陈韫玉才踩着晚霞入城,至此他心里轻纱一样的疑惑终于被解开了。
据说这位公主和两位大臣在推杯换盏间均是相谈甚欢。李密之尚书法,她的一手字又写的不错,这位兵部尚书走时还带走了一副她的墨宝;郝功鸿尚宝物,她便带去一副百鸟朝凤图送与他,当下就哄的这位工部尚书惊喜连连……
投其所好啊……
她就这么近乎写意的俘获了朝中两方势力的肱股之臣。郝功鸿,这位工部尚书也是大有来头,他是太子的人,早前听蒋风提过,他和太子关系似乎不错,之前还曾撮合过太子和他最喜欢的小女儿,虽然此事最后没成,可二人的情谊却愈发的好了,有几分忘年之交的意思。
有意思的是,按照这伙人带回来的消息,当天打探她情况的人不只他们一波……
更妙的是这位公主和他们见面时都是男装,所以这位公主应当是知道有人在监视于她的,可就算是这样,这些人也抓不住她任何把柄——这是一种就算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是北吴公主,可也没人能站出来指责于她的一种境地。
“我堂堂北吴公主,大陈竟跟踪于我,所谓的大国之风,就仅仅是这样么?”
“大陈不是崇尚文化交流么,那我和二位大人一见如故,如何还不能聊上两句了,还是说在大陈内的女子竟是连交友的自由都被剥夺了,如此的可怜?”
陈韫玉几乎想象的出这位公主在朝堂之上的朗朗质问声。
这位公主是真聪明,周旋于几方势力之间又不露破绽……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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