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红光摇摇头:“案子在走流程,不出意外很快就能转给我们这边。丁青肯定有问题,他去广西,姜丰死了,他去澳门,丁卯死了。丁青比我们想得难缠,等转过来可以看看技术那边能不能搞清楚删录音的具体时间。还有上次你提的那个,他常常往清迈寄东西的地址。查了一下,是个语言培训机构,寄给一个叫‘方霁淮’的男人。而且入境那边有他的信息,昨天在卖场大宗出货单上签了名,报过来了,今天我们可以去找他。他现在在经营一家酒吧,听说丁青常去。”
徐志秉点点头,抽几张卫生纸擦了擦手,连打了两个喷嚏,又开始一下一下咳嗽,咳得很厉害,动静很大,像个坏掉的鼓风机。
彭红光站起来拍他的背:“要不今天你休息吧。”
徐志秉摇摇头,无奈地笑了一下:“一家三口,两个得绝症,我们家估计是惹了神仙了。”
彭红光又去给他倒了杯水:“行了,这也不是绝症,都有人治好了。”
徐志秉笑笑:“那要花多少钱啊……”
“上次不是查血型?配上小芝妹了吗?”
“没……”
“你的呢?”
“没……”
“你也试试先找你的。”
“总要先找女儿的再说我啊……”徐志秉站起来,准备去工作。
“不然你有空去拜拜庙吧。”彭红光跟上去。
“我拜了,可能没拜对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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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秉还是没去成,被一个电话叫回了医院。于是彭红光一个人去找陶一粟。
他在酒吧后面看见正在盘货的陶一粟。
“方先生。”彭红光出声叫他,顿了几秒,前面的那个男人才转过身来。
男人在他面前不算高,平静地看着他,甚至不打算问他是谁。于是彭红光只能自我介绍,递来证件。
方先生没接,但是低下眼仔细看了看,看的时间都有点长。彭红光对这个举动有些介意,他往方先生身后的货车看了看:“这些是什么?”
“凳子。”
彭红光指着一些明显短了的箱子:“那些呢?”
“青料和模具。”
“做什么用的?”
“做碗碟。”
“自己做?”
“做着玩的。”
彭红光点点头,他发现陶一粟对他的到来,没有敌意,不排斥不欢迎,什么也不好奇,跟丁青那种防卫心理过重的毫不相同。所以他提议去旁边的咖啡馆坐坐,陶一粟第一次提出异议:“酒吧里不行吗?”
“还是不在你主场比较好吧……”
陶一粟点点头,在后门敲了敲,出来个黝黑的高个男人,陶一粟跟他交待了几句,便走过来,抬手习惯性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还出声提醒了他台阶小心。
彭红光坐下来,陶一粟推来酒水单,问他想喝什么,自己请。
彭红光试图警觉,这个男人太过沉静,对自己出现意味着什么也毫不在乎。
“你用什么青料做碗碟?”
“佛头青。”
“做出来要卖吗?”
“再说吧。”
彭红光搅着杯子里的茶,抬眼问陶一粟:“方先生见我倒是很悠闲。”
陶一粟笑了一下:“我一向羡慕正义的伙伴。”
彭红光如果有徐志秉般的洞察力,凭这句话大概会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跟丁青之间有什么样的情愫,情愫又到那种地步。
但是彭红光没有。彭红光看了几眼陶一粟的酒杯,开始提问。他中规中矩地问了陶一粟和丁青的关系,得到“朋友”的回答。对来往邮件的解释似乎也挑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关于车祸,陶一粟更是一问三不知——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丁青几乎把陶一粟跟他的生意隔开,唯一陶一粟知道的事是关于丁卯,但是显然彭红光查不到丁卯这个份上。
“一般不是有两个警察?”陶一粟提问。
彭红光摇摇头:“了解一下情况,不用那么麻烦。”
“不是说是关于刘耀的事,怎么只问了丁青?”
彭红光跟陶一粟对视了一眼:“刘耀的事你怕是也没什么信息,毕竟你跟丁青来往比较密切。”
“所以丁青这边只有你在查?”
彭红光没接这句话,他挤出个笑容,在外人眼里有些渗人。但陶一粟只是回报了个笑容。
彭红光回去的时候,徐志秉已经瘫坐在办公桌旁了,看他回来,就坐直,开口问他:“怎么样?”
彭红光脱下外套,摇摇头。
徐志秉叹了口气:“他们什么关系?”
“朋友吧。”彭红光坐在椅子上,打开台灯。
徐志秉皱着眉头:“朋友……他酒吧在谁名下。”
“方木司。”
“谁出的钱?”
彭红光不知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摇了摇头。
“方霁淮有钱买下来吗……”徐志秉摸着下巴,摸摸就开始揪长出了的胡子,“不会是方家的人吧……”
“不知道。”彭红光伸伸腰,“但是方霁淮不简单。”
“为什么?”
“他左手有很重的伤,他站在那里盘货对单的时候比较明显,左手有点抖,虽然也有可能是酒瘾,但是右手没有这种情况。他听力不太好,尤其是右耳朵,脸习惯性地偏右。最明显的,他大拇指的指纹被烫掉了。”
徐志秉扭过身子面向他:“两只手都是?”
彭红光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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