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笑了一下:“看,雇了一个好像雇了两个一样。”
陶一粟也看过去,康如意见扑克来,抬头看了一眼又接着低下头,擦一小块桌子面,擦了半天,这样两人的距离倒是没变。新郎啧了一声,笑着摇摇头:“你说他们俩都在擦东边的桌子,谁去给我擦西边的啊……”
陶一粟转过来看新郎:“现在这么忙?雇佣军都不来了吗?”
新郎兴奋起来:“这我就要表扬一下康如意了。她还是挺会做的,你看门口牌子,巷口的广告牌,都是她想的,还什么‘每天一款特价酒’,你没发现酒单也更新了,你摸摸,这手感好多了……雇佣军一般就晚上八/九点过来,之后来的都是些客人。本来还有些冲突,扑克不是在么,压过几次场,带着你们拳场的人……反正现在雇佣军一般来得早,晚一点就回去了,不回去的也不怎么闹事,总体来说还不错。”新郎退了一下陶一粟的胳膊,“可给你赚了不少钱啊。”
“那太好了,”陶一粟喝口果汁,“给我点钱,正好我想买盒烟。”
“没钱,急死你算了。” 新郎笑着打他一下,“哦对了,我跟你说乐队的事了吗?”
“真找了?”
“是啊,几点了?”
“九点二十五。”
“那快来了。”
陶一粟坐在原地,新郎、扑克、康如意,不忙的时候就走过来聊聊天,忙的时候陶一粟就悠哉地喝水,看着手机跟丁青发消息聊天。
乐队一共五个人,人种还挺丰富,主唱是个头发有点长的亚洲人,新郎说是个混血,日本混爱尔兰。他们一上来,就引起一阵欢呼,几个人挥挥手,打了招呼,便让新郎调调灯,开始了演奏。这首歌陶一粟听过,在他买的一张dire ion专辑里,《 is》。陶一粟知道,因为严梦以前还挺喜欢他们的。
人们渐渐散去,有家的人回家,没家的人去别处流浪,酒吧渐渐冷清下来,乐队唱着一首更安静的歌。
陶一粟他们坐在吧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天。话题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转到康如意当年放的火上。陶一粟和扑克都觉得那种程度死不了人,康如意一听就紧张起来。实话说,她从来就没好起来过,有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的生活是来自前账的报应,比如说她病死异乡的祖母,比如她死去的孩子。发自内心,康如意觉得自己可能得不到更好的生活。现在他们却突然说,她可能从来没有杀过仇人。康如意很矛盾,她一方面希望自己成功了,便可一洗屈辱,另一方面又不希望自己成功,手上沾血,身上背债。
只有新郎注意到了康如意的状态,想让他们闭嘴。但是陶一粟和扑克的对话已经完全到了另一个方向。
“说起来,人还真是没那么容易死。”陶一粟突然想起来,“以前见过一个人,自杀,拿手.枪爆头,s,he太阳x,ue,手一抖,偏了,被发现了,送到医院,最后瞎了一只眼,毁了半张脸,但是没死。”陶一粟摊摊手,“真不知道哪种更惨。”
“我也知道一个,原来在营地的时候,有个兄弟拿猎.枪自杀,双管咬嘴里,后面爆了一墙血,脑子是被打中了,但是没脑死亡,没死,就是还有心跳,但是不会醒过来,那就什么那个……”
“植物人?”新郎给词汇量见底的扑克提供词语。
“啊对。”扑克点点头,转脸开导康如意,“所以没那么容易死的,你说你用的是酒,就更不可能了,烧得不会那么快,人也肯定会跑的。”
门铃响了一下,看过去的康如意脸突然更僵了。剩下的人一并看去,是个普通的男人,带着毛线帽子,腿脚有些不灵便,一米七多,穿的灰暗,长得倒是很白。进来眼睛四下一转,在康如意脸上定住,像是终于寻到了目的,穿堂而来。
吧台的三个人又齐齐转脸看向康如意,康如意却还是一脸y-in灰,不敢相信又带着怨气委屈,他们暂时判断不出情况,场面保持安静。
那男人走过来,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话,康如意也回些他们听不懂的话,扑克着急起来,站起来跟男人用英语说话:“说点我们听得懂的。”
男人看他一眼,没理他,继续跟康如意对话。康如意语气强烈起来,男人吼了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这下,另外三个人都站起来,看着男人,出声喝止,扑克伸手推了一下他,男人看看他们,又说了一句什么,转身离开。
“谁啊?”扑克很不爽地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
“……我前夫……”康如意苦笑了一下,“法律上来讲,我还没跟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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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一粟次日晚上还是在酒吧消磨时间,听新郎说康如意和扑克吵架了。认真说,也不能叫吵架,只是扑克跟康如意发了火,让康如意表个态,康如意说不关他的事,扑克就气冲冲出去了,一天没见人。康如意的前夫回来,说是解决了债务的问题,想让她回到他身边。
陶一粟听完,看着今晚做事特别卖力的康如意,没说什么,喝了口柠檬水。
“这里的柠檬水是推荐吗?”陶一粟旁边来了个男人坐下,看年龄四十上下,高加索人,坐着也能看出很高,体态很直,随意地靠着吧台,却不拱肩篓背。头发梳的规整,眼睛蓝绿色。一种花花公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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