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张扬显然没听进去,他非常担心严梦,这让他无法相信陶一粟,他总是想知道每一步是为什么,才能相信,这费了很多时间。
陶一粟被逼的脑仁疼,他鼻孔里塞两团纸,鼻血也止不住,脑门上血管突突跳,他根本不理严张扬,但也盖不住聒噪的声音,最后他把枪一摔:“这是我的队,你滚出去。”队里的其他人都一起放下枪看严张扬。
这个场面,严文和严张扬都没说话,只是记在了脑子里。
陶一粟穿好衣服,拿着头盔边走边戴,撞到了冲进来的哨兵:“死……死……”
陶一粟推开他,冲出去,远远地望见远处的树上挂着什么晃。太阳下,远方的沙泛着光。
陶一粟双手颤抖地拿着望远镜,在另一端看见被斩首的严梦,头c-h-a在立地的树枝上,身体被拴着腰吊起来,被人用力一推,像秋千一样晃。
陶一粟机械地迈步往前走,被兔子一把抱住。
身后的严文也看到了,他手一直抖,只好伸进口袋。脖颈梗直,咬肌凸起,牙几乎咬碎,他扭头又短又平地说:“炸了吧。”然后像是怕当众失控,大跨步回去。
陶一粟还在挣扎,就看见那地方轰地一声陷入烟里。
陶一粟失了力,不再挣扎,兔子松开手,陶一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坐在脚上,不声不响不动,绝望又虔诚地望着那里,炮声连天,陶一粟眼睛都不转。他明明奔波劳顿,体热发烧,烈日爆血管,反胃恶心,却最可能心碎而死。
兔子从未见过有活人这么像个死人。
陶一粟无力地望着,直到晕过去。
陶一粟被送回营地,重新躺回床上,c-h-a上液体。
他睁开眼,看见护士,第一句话就问严张扬在哪儿。
护士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回答。陶一粟转头看兔子,兔子指了个方向,陶一粟下了床就直接过去,穿过走廊,去找严张扬。严张扬正在看严梦的照片,陶一粟走进来,二话不说,拎起椅子就劈头砸向严张扬。
严张扬被砸得头破血流,等反应过来,立马跟陶一粟打作一团。
后面赶来的人吵吵嚷嚷地把他俩拉开,陶一粟和严张扬还愤怒地骂着对方。
陶一粟终于懂了严俞恭和严文的感觉,他无法不把这件事情怪到严张扬身上。严家还有别人,陶一粟只有严梦。陶一粟非常难过,他能活下来,严文能活下来,严张扬能活下来,所有生活得乱七八糟的人都可以,偏偏他们中最好的严梦,不能。
这件事结束,陶一粟去了清迈,基本跟严家断了联系,只剩年尧,通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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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一粟在某个下午醒来,天都快黑了,前一晚的宿醉让他头疼。
陶一粟在这里租了一间房,二楼,又小又脏又偏僻,却离一座小寺庙很近。这寺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香火极稀,只有两个僧人,靠洗衣服赚钱,就是拿别人的衣服回来洗,洗好了再送回去大的洗衣作坊。这是个没前途的职业,那也没办法,也不能靠化缘,住这附近的人说不定比他们还穷。但是僧人很有情调,每日敲钟,风雨无阻。钟在他们后院里,也特别破,仔细听声儿,最后连个尾音都收不好。
陶一粟在他们敲晨钟的时候可能刚睡着,又被吵醒,十分不爽。他还没说什么,一楼的住户更生气,那是个做皮r_ou_生意的人,陶一粟一直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也没什么兴趣问。那个人总是穿着拖鞋哒哒地跑出去,对着寺门喊一些陶一粟听不懂的话。然后钟声便会停止。可是次日响声照旧,那人又跑出去叫,钟声再停。日日如此,陶一粟想他们真是浪漫。
陶一粟不酗酒,不嗜色,唯一的爱好是赌博,似乎上瘾又好像没有。他把赚来的钱挥霍一空,却控制得住不欠债,这点让新郎很诧异,就好像只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有的东西全部扔出去,好落得一身空,根本不是为了赚利。新郎管这叫自毁倾向。陶一粟笑笑也就过了,不想跟人聊天。
陶一粟起床先坐了一个小时,什么都不干,就是干坐在床上,抽烟。然后他看了看日历,看了看时间,刷了牙,喝口水,套件衣服出门去。
他去了一家跟他朴素形象不搭的高档女鞋店,去那里递张条,取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小心翼翼放在盒子里,店员贴心地问要不要包装一下。陶一粟点点头。鞋盒包了一层礼品装,还打了个黄色的蝴蝶结。店员拿了卡片,问要不要写点什么。陶一粟看着空白的卡片,有点出神。
他抱着鞋盒出门,也不太确定去哪儿。他也不饿,干脆去喝杯酒吧。
在过小巷的时候,碰见了常常打架的一伙人。
新郎已经荣升老板了,把规矩改了,酒吧晚上还是关门吧,这样自己还能回去睡个美容觉。
他收拾完店里,准备去锁后门,然后回家。却借着后门的小灯,看见垃圾桶旁坐着个人影。
香烟的光亮亮的。
新郎蹲在陶一粟旁边,陶一粟正靠着墙,手里抱着个破破烂烂的盒子,蝴蝶结散开,盒便磕破,开了个口。盒子的主人也好不到那里去,嘴角还有点没干的血,眼睛是青紫的。没什么表情地抽着烟。
新郎往盒子里面看了看,抱着手臂看这个男人:“这是礼物吗?”
“嗯。”男人似乎今晚愿意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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