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脚步,终于到达门前,伸出颤抖的右手,握住把手,愣了几秒,下定决心,转动一下。
锁的。
陶一粟直接瘫倒在门边,他扶着门,被绝望淹没。
他没有绝望几秒,就又撑着站起来,他想在自己力气用完之前做所有能做的事。他往回走了两步,想看看铁链能不能取下来砸把手。
门就是在这时突然被打开,两个雇佣兵看见屋子中间站着的脱水严重的,吊背红眼青白脸,活死人一样的陶一粟,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对面的陶一粟眼睛一亮,朝他们扑过来,腿上没力,摔倒在地,他伸着手抓他们的裤脚,被一脚踢开,门重新锁上。
雇佣兵出门去告诉领导,他们走了四天,没想到这怪胎居然命这么硬。
陶一粟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理智也没剩多少,眼睛闭上容易睁开难。
门再次打开,一个人走进来端着碗米饭,递给他。陶一粟只看见了米饭,挣扎坐起来用手抓着往嘴里塞,塞了半盘,就放下盘子扭头呕吐,他很久没吃饭,又吃得这么快。来人看他呕吐了,就站起身要走,陶一粟抓着他的裤脚,比划着想再要一份,那人看看他,点点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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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一粟还是被关在这房间里,没人来理他,但是有人来送饭。送饭的人是个印度人,一米八左右,身材又宽又短,脸上胡子遮了大半张脸,胡子没修理过,上面有时会沾着黏着的酱料,结成块挂在胡子上,那人行动一大就碎掉落下来。一双眼睛一只眼白发黄,另一只布满血丝,额头高又凸,头发稀疏地翘着。那一双眉毛尤其引人注意,尾端挑的非常高,而眉心陷入鼻中,使得眉毛看起来像是两把刀对称着c-h-a在眼上,因此这个人任何表情都显得异常凶狠。这个印度人也是最早来给陶一粟送饭的人,这几日陶一粟的伙食全由他负责。他还给陶一粟的手做了简单的处理,但里面的骨头还是错位裂开的。
陶一粟总共见过七个人,其中最早的两个带着面巾和头罩,领胖男人来的高个男人肤色比印度人白,像是阿拉伯人,最后看见的那两个人也像是中东人,陶一粟便开始猜测这印度人的身份。
陶一粟数着太阳升起的天数来计算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他在数到第三天的时候要了卫生纸,第五天才拿到。他在数过十天的时候开始感到恐慌,数到第十五天的时候他开始清理房间。
这几天他吃喝拉撒都在这房间,整个房间充斥着异味。陶一粟把自己的呕吐物和排泄物都拿衣服叠着推到角落里,路上留下的痕迹用送来的水擦地,他的大衣已经不能用了。
吃饭在距离最远的另一个角落。他的脑子已经记不清太阳升起多少次了,他用手表的棱在墙上划着日子。
天气渐渐热起来,陶一粟十七天没有洗过澡,头发开始变长,脸上胡子也冒出来,眼底全是红色浮肿,衣服上被跳蚤啄出洞,跳蚤在陶一粟身上爬动,陶一粟把自己身上抓出一道道血印。那所谓排泄物的角落上面笼着一层苍蝇,还有白色异虫穿梭其中。其他生物渐渐要占领这个房间。
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陶一粟每天坐在房间里,从日出到日落,快要把他逼疯了。他的脑子一团浆糊,有时候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拿头撞墙。他的思维开始断层,某日午后断开,再连上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在失去思维控制的时候,陶一粟就急得开始发疯,又踢又打,往墙上撞,嘶吼着跪在地上,抓自己的脖子,指甲缝里都是血r_ou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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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是哪一天,进来的人不是印度人,是个端枪的阿拉伯人,一把拉住陶一粟,把他拉出房间。
陶一粟一下子进到阳光下,眩晕地腿软,往后缩想回去房间里,被那人大力一拽甩到在地上。
陶一粟在地上发抖,像个被拖出地窖的y-in鬼,见阳必死。
旁边的人交谈了几句,印度人蹲在他面前,用磕磕绊绊的英语问他:“你会说英语吗?”
陶一粟没反应过来,人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印度人摇摇头,站起身,旁边有人上来,直接用枪对准他的头。陶一粟猛地伸手拉住印度人的裤脚,张开嘴,从喉咙里往外挤字,试着找回自己的语言功能:“会……会……”
那印度人看看高个男人,得了同意又蹲下来,慢慢开始跟陶一粟说话。
他们现在在深山里的据点,最近的公路走路要七个小时。本来这些人要撤离,都已经走出去了,才发现外面情况很糟,只得重新折返。原先要接应他们离境的人叫阿诺德,是出入管理局的一名普通员工。阿诺德在一场演变为街头斗殴的游/行中被枪杀,印度政府安保长官是新上任的,决定拿街头斗殴做个大新闻,开始彻查跟街头斗殴有关的一切人员,在调查死亡人员阿诺德时,意外发现他跟来自巴基斯坦的一伙不知底细的人员来往非常密切,根据监控和知情人描述,画出了人像,贴了通缉令。所以风声很紧,他们要在这里多一段时间。叫陶一粟出来的目的很简单,他们的食物撑不住了,而印度人一个人拿不了太多,其他人又容易引起怀疑。
印度人还在讲的时候,旁边端枪的人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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