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他什么也没看到。
半分钟之后,他几乎是羞愧地睁开了眼,甚至不敢与苏闲对视:“没有,什么都没看到。”
苏闲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他收回了自己的手,勉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钟云从有心想说些什么,见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又咽了回去。
要么他真的趁我不注意偷窥我了,要么就是异能“失灵”了,这种现象在异能使用初期很普遍,八成是j-i,ng神力不够集中。
权衡了一番,苏闲还是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不过他也没有要提醒钟云从的打算——就他个人而言,极其不喜欢他这种能力。
于是他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打算出门的时候,钟云从却想起了先前未了的纷争,他叫住了假装失忆的苏治安官:“我也要去。”
他又一次严正声明了自己的立场,苏闲不好再装聋作哑,有些无奈地回过身:“我是去执勤,不是去玩。”
“我知道。”
“今天我要去的是西城,就是你差点丢了命的地方。”苏闲刻意强调,“那里聚集着大量的类似生物。”
钟云从说不怵是骗人的,可对老爹安危的忧心忡忡更令他无法忍受,他破釜沉舟地往前一站:“我不怕!”才怪。
“丑话先说在前头,你非要跟去,”苏治安官凉凉地来了一句:“可别指望我会管你。”
钟云从叹了口气,这是要逼我放大招啊。
其实他真的不想用那种事来要挟别人,多少显得low了一点,但在这种关头,钟云从决定卑鄙一回了。
“你要是不带上我,”他直视着苏闲的双眼,冷静地发出威胁,“我就把你的单身后遗症宣扬给这幢楼的每一位住户。”
他说话的时候,还不知道从哪里捞出来一个旧式的扬声器,是个相当配合剧本的道具。
苏闲盯着扬声器,足足三十秒没吭声。
他心下自然是恼火的,不过却是早有预感,毕竟这小子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大一把柄落他手里了,哪能不用呢?他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可看穿归看穿,苏闲并没有什么有效的应对方式,钟云从那番卑鄙无耻的宣言发表之后,他头一个想起的就是盈盈,并且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那样的话,就得堵住钟云从的嘴;要堵住他的嘴,就得带他一起去。但他实在不想如了他的愿,所以综合的出来的结论就是——要不把他灭口得了?
之后张既白会来找他追十倍的债吧?苏闲发愁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弃了杀人灭口的计划。
既然还不能弄死他,就只好妥协了。
“好吧。”他终于还是屈服了,钟云从还不知道他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个来回,他听到苏闲松了口,大喜过望:“那……咱们现在就出发?我要不要做个伪装什么的?”
苏闲冷冷地看着他,伪装?张既白说要给他弄一副隐形眼镜,到现在也没送过来,这也是他这两天严令禁止钟云从出门的原因之一。
“你等等。”苏闲丢下这句话之后就回了他的房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上拿着一套衣物,看颜色和材质,和他身上的制服很相似。
“这是我以前的旧制服。”他把衣物交给钟云从,“你先换上,其他的注意事项我之后跟你说。”
钟云从不敢马虎,依言照做了,换好衣服后,他看了眼浴室里的半身镜,发现这身制服和苏闲身上那一身,肩章处稍有不同,但整体相差不大。他整了整衣领,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笑,心说这衣服穿在我身上比他好看多了,明珠暗投啊简直。
他走出来,苏闲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发表什么评论,而是语气冷淡地告诉他:“今晚和我一起执勤的还有两位治安官,到时候我会跟他们说你是预备队的,我带着熟悉一下环境。你尽量不要说话,尽量不要与他们有眼神接触,最后,不要对任何异状表现出惊讶,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这番警告可以说是很严重了,钟云从也拿不准里头有多少恐吓的成分,不过这时候还是别得罪他了,毕竟他还指望着他保命呢。
“是,是。”于是唯唯诺诺地点头,低三下四说的就是此时的他了。
苏闲穿上了与制服配套的同色大衣,拉开了房门,听到钟云从跟上来的动静,面无表情地又加了一句:“不要给我添麻烦。”
钟云从迈出房门,这些天头一回呼吸到久违的室外空气,正兴奋着,苏闲这句话很是打击他的积极性,大着胆子回了一句:“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惹麻烦?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苏闲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嘲讽,显然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钟云从自己也不怎么当回事儿,纯粹是与对方置气,他自己有多少能耐他心里也是清楚的,的确不给他添麻烦就是他能帮上的最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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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还在下雪,路上的人不多,偶有几个行色匆匆的行路人,但更多的是一些衣着褴褛、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头的流浪者。
这座城市的经济果然不行啊。钟云从暗暗叹了口气,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和他差了半个身位的苏闲身上。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面,藏青色的大衣把他的身形衬托的很挺拔,他的发色很深,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当雪片羽毛般飘落在他发丝上的时候,黑与白的对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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