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整理妥当,看到桌上香气四溢地点心,慢慢地靠近桌边儿。一只手刚摸上筷子,脑中霎时想起来有涯的提醒。他闪电般地缩回手,拿起竹筒灌下两口。
“无为少侠已经起来了,不知住得可还习惯?”程子晋步入房间,抱拳作揖。
无为回一个笑容,“多谢程公子款待,实感宾至如归。”
程子晋连忙摆摆手,见无为有几分没j-i,ng打采,心知八成是为不见的朋友忧心着呢。他也不再客套,单刀直入,“想必无为少侠未能安眠,毕竟少侠的朋友下落不明。”
“呃……”无为犹豫片刻,“子晋啊,你就不要少侠来,少侠去的。直接叫我名字吧。”
程子晋先是一愣,点点头,“今早我已去请来一名画师,让他画出你朋友的人像图,再拓印几分,派府中人出去帮忙打听。无为,认为如何?”
跟着你来程府,就是为了你家人手多。无为自然赞成这个注意。随着程子晋来到偏厅,已有一名长须文生站在那里,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正缕着胡须,欣赏着墙上的丹青。
“刘先生,我们来了。”程子晋礼貌地言道。
刘先生闻声转身,连忙上前作揖,“见过程少爷。”
“先生不必多礼。”程子晋抬手扶了一把,“事不宜迟,咱们尽早把人像图画出来。”
刘先生走到书案之后,手执狼毫,吸饱了墨,对两人言道:“可以开始了。”
无为不由得在房中来回踱步,脑海中浮现出有涯的相貌,尽可能用词准确地描绘着。他希望自己能够说明白,这是找人的唯一法子了,虽然机会渺茫。当他叙述完毕的时候,刘先生亦随之停笔。
“画好了?这么快?”无为心生好奇地走过去,看到书案上的画像,一瞬间愣住了。
程子晋看清楚画像上的人脸,登时惊讶万分,暗自腹诽,没想到,居然是他?!这么说,当时看不到脸的那位,莫非就是眼前之人?他率先反应过来,夸赞道,“我只道无为玉树临风,想不到还有个龙颜凤姿的朋友。”
闻言,无为回过神儿,对程子晋笑了笑,“谬赞了。”他转身询问刘先生,“你这是按照我方才的叙述所画?”
刘先生作揖言道:“回公子爷,不敢有任何错漏,一切皆以公子爷的描述为准。”
程子晋观察着无为面上表情,斟酌着言道,“刘先生作画数十年,专职为府衙绘制人像。难道他画得不像?”虽然当时只有朦胧月色,但这画像,可以说是与那个人很像了。
无为盯着画像,缓缓摇头,连忙解释道,“子晋误会了,这幅画,画得像极了。”但似乎不只是像有涯那么简单。他对刘先生作揖言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烦劳您再画一张?”
程子晋狐疑,“无为,这张若是合格,拿去拓印就可以了。”
无为道:“不,我的意思是,请先生帮我画另外一幅人像图。”
刘先生将画像搁在一旁,重新摊开一张纸,“公子爷请说。”
无为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回忆起另一幅面孔,一幅泰半被战盔遮盖的容颜,缓缓道出。对龙首战盔的描述,对仅仅能看到的双目以及下颌部分,他极力思索着每个细节,全部讲了出来。
看到有涯的人像图之后,程子晋心中就已经猜出来,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的朋友。他看向在厅里走来走去地无为,敏锐察觉出情况有异。要找的人已经画好了,怎么又要画一个?因他始终站在书案旁边,手上还拿着第一幅人像图,时不时看一眼刘先生在画的那幅。
见另一幅也完成了,无为走到桌前,看向书案上的那张人像图,“先生画工出神,果然画得很像。”那么和第一张对比一下,会是什么结果呢?他心里莫名开始打怵,不敢去看程子晋手上那张人像图。
程子晋可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利害关系,他只觉得有些疑惑,便把第一张人像图放在第二张旁边,还特地保持一个水平线,一手托腮,说出自己的看法,“单就画像来说,第二幅的人,虽然被面罩遮住大半张脸。不过,这眉眼儿和露出的下颌部分,与第一张的人比较,看上去长得有个五分相像。”
“五分相像吗?”无为不确定地问一句。
程子晋这才注意到,无为根本没去看书案上的画像,而是眼神涣散,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一旁刘先生只手缕着胡须,作揖言道:“二位公子爷,您们是直观来看两幅画,通过成品对比。老朽却是亲自作画之人,眼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程子晋本想示意刘先生别讲,可是慢了一步。
无为已经先开口,“先生但说无妨。”
既然无为已经发话,程子晋示意刘先生,“说吧。”
“根据公子爷的描述,老朽作画过程中就感觉这两个人,长相神似。第二人虽是面罩遮颜,气势上也比第一人强出很多。但我们作画的,起笔落笔,都有一定门道儿在里面。老朽敢说,这两幅人像图,有九成九的可能,是同一人。”
第157章 157
程子晋拿着几张人像图,出了程府,往府衙方向走去。他看一眼无为,自打听完刘先生的话,这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不太对劲儿。是因为这两张很像同一人吗?相识不久,他也不好胡乱询问。
两人走了一段路程,迎面走来一名容貌清秀的小书生。书生见到程子晋,抱拳作揖,“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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