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和余纪在记忆里最后的一点美好。那之后的事,是他人生中最想忘掉的噩梦。十五岁那年,赵小新的爷爷去世,追悼会的那天来了数不清的社会名流,哀悼的挽联和花圈摆满了一整个灵堂。那天晚上,赵小新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神秘邮件,上面署了八个字:“太翁仙逝,万事小心”,那个邮箱地址很奇怪,他以前从没见过,只好把邮件拿给他爸看。他还记得他爸看到这封邮件时眼里流露出的畏怯,但却仍然笑着安慰他这是无聊的人发的恶作剧。
一个月过后,赵爸因为涉嫌以权谋私,贪污数额巨大被依法逮捕,被抓走的那天夜里,赵爸摸着赵小新的头,心酸的笑了:“你是男子汉了,照顾好你妈”。一夜之间,他和他母亲再也回不去原来的家,家里所有的资产包括那台他和余纪弹了十年的钢琴,都被悉数充公。他和母亲住进了由于在他爷爷名下未做产权变更而幸免于难的小房子。赵妈是个坚强的女人,尽管遭遇了巨大变故,仍然每天奔走,希望通过她娘家的关系能让赵爸免于死刑。却没想世态炎凉,家里的故友为了避嫌和赵家断了所有联系,连赵小新的姑姑都躲在国外不愿回国。
听到赵爸在监狱里因病身故的消息,赵妈承受不住直接病倒,而赵小新却迟迟不愿相信。当他去警局捧回他父亲的骨灰时,他忍不住放声大哭,没想到那天夜里竟是他和他爸的永别。
余纪听说赵家出事了,焦急的想联系赵小新,可是那段日子赵小新电话不通,短信不回,连学都是隔三差五来上一回,去他家发现那里已经被查封,赵小新仿佛从他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半年后,他在学校门口的网吧再次看到了赵小新。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穿着红色的夹克,染着时髦的短发,过去那双小鹿一般纯真的眼睛此时充满了颓丧和玩世不恭。他倚在网吧门口的柳树旁,和一群学校外的混混在一起笑着抽烟。
“小新!”
赵小新闻声看向他,嘴边是轻浮的笑容。“呵,大钢琴家来了。”
“我认识他,这不你们学校的尖子生吗。”一个混混y-in阳怪调的说。
“狗屁我们学校,我早就不念了。”赵小新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余纪冲上去抓住他的手,不顾那群小混混起哄,把人拖到了学校旁的小巷子里,生气又难过的看着他说:“小新,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不接我电话,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还有你怎么不来上学了,你现在家搬到哪去了,赵阿姨她还好吗,听说她病倒了,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她……”
“打住打住,你跑这调查户口来了,这么多问题。”赵小新不耐烦的阻止他再说下去。
“我只是太久没见你,想关心一下你。”
“别介啊,咱俩什么关系啊,你就关心我,有病吧你。”
赵小新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余纪心里一阵阵的痛。“小新,我们是朋友,你有什么难处我都能帮你。”
“帮我?你比赵本山都搞笑。”赵小新抬头望望天空,那双大眼睛里盛满无尽的忧郁。“我爸在监狱里死了,你能帮我把他复生吗?我妈中风昏迷三个多月了,你能让她醒过来吗?”
余纪愣在原地哑口无言。“小新,我知道这些打击对你来说太沉重了,可你也不能自暴自弃,答应我明天开始好好来上学,落下的功课我来帮你补。”
“切。”赵小新不屑的笑了。“我爸是臭名昭著的贪污犯,我还能在这种高干子弟学校待下去吗,光白眼就够我受的了。”
余纪从赵小新的嘴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严酷的事实。“不会的,有我在,没人能嘲笑你。”
“呵。”赵小新用手掐住余纪的脸,语气挑逗暧昧的说:“余纪,其他认识的人都为了避嫌不愿意和我来往,你干嘛还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喜欢我啊。”赵小新那双如水般澄澈的大眼睛盯得余纪在心底产生了一股莫名的躁动,嘴角那丝邪魅且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他一下子回想起他们之前接吻的那个晚上,余纪的脸一下子变成赤色。
“哈哈啊哈哈哈。”赵小新放开手轻蔑的笑起来。“男人喜欢男人,这叫什么来着,同性恋是吧。”
余纪深低下头,在那个周围全是异性纯爱的校园里,“同性恋”三个字,无疑是让人羞耻的。
“那我劝你别喜欢我,我不想当同性恋。”赵小新漠然的扔下了一句话,转身走出了小巷。独留余纪一个人站在那里,低头看着地面,很久很久。
过了几天,正在网吧玩游戏的赵小新被余纪揪着领子拽了出来。周围的混混想出手替他解围,都被赵小新拦了回去。“好学生来教育我了,你们先玩吧。”
余纪生气的把人一直拖到了网吧后面的废弃工地。赵小新的脖子被勒出一道红印子,他愤怒的扯开余纪的手:“你他妈想干嘛。”
余纪认真的说:“回学校上学。”
赵小新扯了扯领子,气不顺的骂道:“你他大爷读书读傻了是吗,我说我不回去,你记性不好啊。”
“你想让阿姨一醒来就看到你这个样子吗,赵小新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德行了!”
赵小新的怒气直往胸腔上涌,他一喘一喘的说:“我变成什么样子都和你无关,你能不能滚远点!”
“我知道你现在不过是接受不了事实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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