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度香再次哀求:「老伯既与智远旧识,万望搭救!」
老汉拭泪哀叹:「高军进城接管了城内一切事务,老汉区区一介小卒,有心救人却无力为之。夏少爷忠厚仁孝,之所以有此难,都是为民请命之故,我虽不能救他脱难,但还有办法助你们兄弟见上一面,权且尽份绵薄之力吧。」
李度香还要相求,孔亮却说:「老伯肯帮这个忙已经是万幸了,这也是玩命的勾当,我们不要强人所难,先进城见过阿立再说!」
当下老汉命家人做饭,大家饱餐一顿,急急上路。到了城门口,果然见卫兵盘查森严,因老汉是狱吏,每日都来往此间,卫兵们都认得他,彼此笑着打个招呼便放他们进得城去。李度香见昔日熙来攘往的街市凋敝空寂,百姓大都闭门不出,整个信阳被一层肃杀之气笼罩,仿佛一艘即将倾覆的船只。
进城之后,老汉对他和孔亮说:「狱中危险,老汉只能带一人进去,你们还是留一个在外面,出了事也好照应。」
李度香决意前往,老汉让他装扮成打扫清洁的杂工领他混入大牢,终于见到日思夜想的赵立。赵立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度香,咬了一口的窝头滚到地上。李度香扑上去紧紧抱住他,泪如泉源地小声叫着他的名字。
「度香!」赵立百感交集,抖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度香,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李度香欢欣鼓舞,只感受到相聚的喜悦,原来和心爱的人并肩,死亡也变得微不足道。
语无伦次地交谈过后,两人渐渐平静下来。夏智远在一旁叹息:「度香,你好不容易逃脱,何必再深入虎x,ue?」
李度香猛摇头,握住赵立双手再不分开:「我不来才要后悔,我要和小立在一起。小立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怎么能让他独自送死。」
赵立大惊:「不行!度香,我是心甘情愿帮你搭救智远少爷的,你并没亏欠我什么,快走吧,只要你以后能幸福生活,我死也无怨!」他目光灼灼,拒绝得相当坚定。这傻气的少年,至死也解不开这份痴情。
李度香牵动柔肠,含泪对赵立微笑:「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幸福?小立,你不用劝我,我来之前就已下定决心,不能同生但求共死。我只是遗憾当初没有好好对你,让你为我c,ao了那么多心,生了那么多气,这些过错今生无法弥补,来世我一定加倍还你。」
赵立目瞪口呆,但很快便情不自禁露出微笑,他抱住李度香,笑得像得到糖果的孩子。好像迎接他的不是死亡,而是一段快乐的旅程。
这笑容同时安抚了李度香,他突然觉得很温馨胸口暖暖的,尽管这里不久就会冷下变成僵硬的尸块,但至少在它能动、能笑的时候是温暖快乐的。
生不能偕老,至少死后同x,ue。
用情者迷,李度香救人不成决定殉情,赵立得此回报也无怨无悔。可夏智远比他们清醒得多,见识也高明得多,认为此时坐以待毙对时事起不了作用,还不如找机会拼死一搏。
这两天他弹j-i,ng竭虑设计了一套杀敌方案,都因为无可靠人可驱使不能实施,此时李度香深入监牢,此计或许能够得以实现。
他拜托老狱卒看风,近前对李度香说:「度香,不要悲观,我们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我有一计也许能保众人性命。」
李度香惊诧:「什么计策?智远你快说!」
夏智远说:「高魁占领信阳要全城百姓为他殉葬,他兵强马壮,不可强图。信阳原是白家领地,白占死后,他的儿子白兴统军掌事,他虽投降高魁,手上却仍有余力。为今之计只有说服白兴,要他见机行刺高魁,如若事成,不但我们得以脱生,信阳数万苍生也能幸免。」
这计策听来成功机会渺茫,李度香胸无点墨,哪有能力前去游说。
夏智远请老狱吏取来笔墨,撕下贴身小衣,以布帛为纸修书两封,叮嘱李度香:「事不宜迟,你速速带这两封信去见白兴,倘若他看完第一封信答应行刺,具体计策我已在第二封信中设计周全,他手下谋事可以此为参考,便宜行事!」
李度香捧着两封信,浑身发抖,一半害怕一半欣喜,赵立十分担忧,就算李度香此时不惧危险,他的能力也实在教人怀疑。
「度香,你还是别冒险了,快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吧。」
不等赵立说完,李度香回头,在他唇上烙下重重一吻:「小立,你等我回来!我一定救你们出去!」
称不上温柔的吻,几乎磕破赵立的嘴唇,然而却代表了李度香最真切的心意,况且还是在夏智远的跟前。赵立激动、狂喜,心下再无半点迟疑。李度香依依别了两人,出狱会同孔亮,细说了夏智远的计策。
白兴投降称臣后,已离开信阳迁至三十里外的里县安顿,李度香在老狱卒的掩护下,出城直奔里县求见白兴,希望他能带兵进攻。白兴好歹是将门之后,当日投降也是因大军压境不得以而为之,投降后郁闷终日,手下也有谋士进言要他率军抵抗,只是他自认兵微将少斗不过高魁,内心矛盾重重,对李度香说:
「我继位以后对信阳百姓没有半点恩惠,如今高魁势大,手下军士个个如狼似虎,我若拼死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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