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晚饭时间萧景琰都没露面。倒是列战英气喘吁吁地跑着送来一盘烤r_ou_——
“我们殿下亲自烤的。说请先生尝尝。”
“劳动将军了,请替我谢过殿下。”
梅长苏立刻松了一口气。还想着给他送吃的,那多半是没生气,看来静姨没对他说什么。
盘中的烤r_ou_还是热的,四溢的香气仿佛宣召令,下午不知疯到哪里去了的飞流和佛牙几乎是立刻就出现了。
列战英放下烤r_ou_,推开佛牙凑到桌前的毛茸茸大脑袋,又对梅长苏道:“殿下说,离京前晏大夫嘱咐了先生要清淡饮食。所以这r_ou_尝个味道便罢了。哎……你给我一边去!”后面这句却是对着佛牙说的,那灰狼舌头伸得老长,趁他说话又不依不饶地朝前拱。列战英无法,只得双臂抱住它的脖子将它拖开几尺,这才接着对梅长苏道:“佛牙口齿长了,脾胃也不如从前,在府中殿下都不让它吃这些,它都快馋疯了。”
梅长苏微笑道:“烤r_ou_重油重盐,原不适合给动物吃。列将军放心,我不会娇惯它的。”
“那就不打扰先生了。”列战英拍拍佛牙的脑袋嘱咐它听话,行礼告辞走了。飞流已洗净了手来将烤r_ou_端到梅长苏面前,梅长苏拈起一块扔给佛牙,又拈一块自己吃了,对飞流道:“剩下的都是你的。不可以给佛牙吃哦。”
飞流眉开眼笑,抱着盘子就地盘膝坐下,抄起一块r_ou_塞进嘴里,边嚼边大声夸赞:“好吃!”
“是啊,好吃。”梅长苏笑着轻轻叹了口气。这烤r_ou_还是从前的味道,看来萧景琰十多年来倒没把他这门手艺抛下。不过这些年他烤r_ou_时,身边多半没什么人再叽叽喳喳地吵闹不休,一会儿替他加撮盐一会儿又捅一捅柴火,借帮忙之名行添乱之实了吧?
佛牙吃完了分给它的r_ou_,老老实实地犬坐于梅长苏膝前等着第二块。谁知老半天过去了,盘子里的r_ou_飞速下降,梅长苏和飞流却都没有半点要再喂它的意思,终于急了,决定抛弃温良恭俭让的伪装,露出身为狼的本性——扑上去就抢。
飞流岂能让他得逞,一只手端起盘子跳起来灵活地闪开,另一只手还在朝嘴里塞r_ou_。一人一狼在营帐中你追我赶地闹起来,梅长苏也不阻止,靠在桌旁看着他们微笑。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待到功成身退那天,开口跟景琰将佛牙讨要过来,不知他会不会给?横竖今后他只会越来越忙,压根没时间陪它,倒不如自己带它回廊州,天高地阔,佛牙高兴,飞流也一定高兴。
自己助他登基称帝,别的赏赐都不要,只要这一样,他总不好意思拒绝吧?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忽略了萧景琰会不会让他“身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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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萧景琰都没来探访,只是每日叫人送些吃用之物,派列战英来看看他可缺什么短什么。
梅长苏忍不住又开始疑心他其实是在生气,旁敲侧击地套列战英的话,得到的回答是“陛下上午打猎要殿下陪着,下午歇晌起来又宣他去下棋说话,殿下忙得连巡视营防都要见缝c-h-a针的呢。”
列小将军说这话时一脸心疼,显然不是借口搪塞。梅长苏只好自我安慰——他被皇帝绊住了正好,省得总来找自己麻烦!
然而萧选对春猎的兴趣并没持续太久,几天过后就不肯再大清早起来折腾了。
这天早晨天才蒙蒙亮,梅长苏刚刚起身,帐外的从人已经通传说靖王殿下来访。
梅长苏的心好像被放在秋千上,悠地一下荡到喉咙眼——还不得不恭请他进来。
幸好靖王只字未提那天和静妃见面的事,只说有处风景,想带他去看。并且言简意赅地提醒道:“那里有点冷,你多穿一件。”
梅长苏从他语气中听出了不容拒绝的意味,当下识时务者为俊杰地没有推搪。其实心中也颇好奇他要带自己去看什么,于是加了衣服,换了件更厚的大氅,叮嘱飞流几句,上马跟着走了。
萧景琰领着他东绕西绕到了后山,道路荒僻,马匹已经无法通行。于是两人将马拴在路旁,改为步行。
其实走到这里,梅长苏已经猜出萧景琰要带他去哪了。那是他们从前一起满山乱跑时发现的一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知道——没想到十多年后萧景琰会带“第三个人”前来,心中一时有些不是滋味。
萧景琰带着他越爬越高,几乎已经到了九安山的山顶。穿过一条夹在两座山峰之间仅容一人通过的小路,前面豁然开朗,是一片两三丈见方的空地。
这空地是像从九安山峭壁上凸出去的一个高台,一面靠山,另外三面是无遮无拦的断崖。脚底乱石嶙峋,除了山壁下有些低矮的草木,其他植物大抵是受不了这经年累月狂风吹拂的环境,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单论这个地方,其实连风景清幽都算不上。
然而梅长苏十多年来四处游历,登过东岳,上过黄山,峨眉的金顶,华山的东峰,他看过无数次瑰丽壮美的日出,但在他心中统统都比不过在这个小小高台之上看到的。
此时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去,脚下的乱石在汩汩流淌的r-u白色雾气里若隐若现,雾气弥漫到断崖边,却不肯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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