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过了最后一句,白未然转身就回了屋,重重甩上门,根本不管外头的白已然急着想要解释自己只是回学校借几本书才没戴隐形眼镜遮挡浅茶色的眼睛,但至少刚才一直戴着墨镜,就那么锁上门锁,大步冲着田钺就走了过去。
但在他动怒之前,对方就先发了脾气。
“你有毛病啊?!”田钺上前几步,愤愤然冲他嚷嚷,“我怎么他了还是他怎么我了?你骂他干嘛?!挺大个人了哪儿那么幼稚啊?!谁招你惹你了?谁捅你g点上了是吗?!不嗷嗷出来你特么就能愉悦致死?!”
说实话,白未然没听过这样的骂街方式。
他不太清楚这家伙是在讥讽他还是在真的怨恨他,又或者是因为怨恨他所以才讥讽,可是,这有什么可怨恨的?难道他自己不清楚自己是谁的人吗?!
一想到这里,就真的来了气,白未然咬着牙根,左手一把攥住了田钺的肩头,右手,则攥了拳头,直接重重砸在了旁边的橱柜上。
他可能本该给惹他生气的人一拳的,但那样对方会受伤,而且可能会因此再也不理他,就算理,恐怕也只会再骂他言而无信,毕竟,他是说过自己不会再动粗的。
但是,他真的需要宣泄愤怒,他真的需要让这个人明白自己是不能容忍他对别人太好的。
“你给我搞清楚,你是我的人,我不拿你当鬻犬,可你仍旧是我的人!你活着一天,就不能对别人亲近!!”
气急败坏的口吻明确表达了真实的想法,而正是这样的想法,把原本还处在害怕会再被做些什么的惊恐之中的田钺,也给彻底激怒了。
他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力气,猛然甩开对方的束缚,往后撤了两步,直接扯着嗓子骂了回去。
“姓白的!你也给我搞清楚!我他妈谁的人也不是!!!我只是我自己的,到死都是我自己的!!你想想你都对我干过什么?啊?你觉得那些事儿我都忘了?!死玻璃你给老子牢牢记住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的所作所为!我这辈子都他妈不可能是你的人!!!”
话音落下,田钺扔下似乎真的被震住了的男人,转身迈步,就冲着楼上走了过去。
而白未然,则真的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盛怒之下做了些什么。
抬眼看了看被自己捶了长长一道裂痕的樱桃木橱柜,白未然低头摸了摸也会因为撞击而生疼的指关节,边调整着粗重的呼吸,边一声懊恼的低叹。
他们之间,又好几天没有任何交谈。
刚刚好转了一点的相处模式,再度跌入冰点,高傲的帝君起初是宁死也不要先低头示好的。
他想硬撑着等,等田钺主动找他说话。可他没想到这一回对方也是一样宁死不低头。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将近一个礼拜,最终,白未然放弃了。
他不能容忍这种现状,他要听见对方的声音,他要看见对方的眼睛。
该死!
咬牙切齿咒骂着,他终于在第六天上午,把一叠文件摔在田钺面前。
那个正在不知第多少次反复修改那台无法联网的电脑的系统设置以打发时间的男人,看了看那一叠纸,斜着扫了一眼旁边的白未然。
“嘛?”
终于。
终于出声了,就算只有一个字。
“把这个录入一下。”脸上仍旧缺乏明显的喜怒,但那双异色的瞳孔深处却隐约渗出了香槟气泡和冰洋波光一样的神采来,白未然抿着嘴唇,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用指头敲了敲文件的题头,“另外,这是跟一家猿种公司的合同,你更清楚猿种的行事模式,录完之后,给我审一遍细目,我就在沙发上等,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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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部·第七章∞
如果说,最初,白未然只是为了不让田钺发疯,才给他事情做,让他帮忙录入。如果说,后来,白未然只是为了缓和彼此间的关系,才进一步给他更深入的工作,让他看合同。
那么,也许他真的该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因为正是这样的决定,让他发现这个宁死不当他的狗,也宁死不当他的人的男人真的,是真的,很有两下子。
录入速度都是毛毛雨,最能洗刷白未然一贯对于猿种愚钝狡猾贪婪只有生育能力强大到没边儿的看法的,是田钺居然有足够高的工作能力,智商,乃至情商。
“第六条需要让对方做附加说明,到底什么是他们所谓的不可抗力,是自然灾害,还是官方行为,还是社会异常事件。最好说具体点,还是说都包括,讲清楚,要不最后屁大的事儿他也跟你说是不可抗力。嗯……还有第十二条,写这条的人肯定是没搞清楚合同跟合意的关系,话说乱了,让他们重写,要不将来打不完的官司。另外,这个附表的材料清单盖章必须盖清楚,有重影和毛边不行。再说这排版是怎么回事儿,中间有一段字体跟行间距都和别的段落不一样,看着就跟网上down下来粘贴之后没选匹配目标格式似的,太不正规了。然后就是这个你们这边附带的说明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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