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段时间,每一次有机会,他就会拼命去听开锁时按键的声音。白未然过来时,那由四位密码组成的一串按键音只会响起一次,他记不住,但工人来给他搬家具,改造吧台区格局时,那扇门,被反反复复,进进出出,开启过好多次。每一次,那个声音都会被田钺听到一遍,他拼了命去记,记下调子,也记下顺序,他就像不懂音乐的演奏者,硬是靠最笨最耗时间的办法,把那串电子音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有镜子,他就可以把手伸出去,在最大程度减小输入偏差的前提下,按对开门的密码。
再然后,他需要的,就是帮他逃脱的利器了。刀子,剪子,任何东西。
而拥有这些东西的,是理发师。是他现在确实需要的理发师。
他不在乎会伤到谁,也不在乎会不会伤到自己。因为就算为了逃脱而受伤乃至送命,也比烂在这里要强百倍。
他可以j-i飞蛋打,鱼死网破。
他舍得。
“我去拿个饮料给你。”声音格外淡定,田钺站起身,走向小厨房,他可以让脚步显得平稳轻松,但藏不住的,是眼里再度决堤一般奔涌着,燃烧着的光芒。
大半个晚上,田钺都躺在床上,思考着自己的计划。
就在他有意无意跟接肖雨泽回家的蒋鸾提起自己想要理理发,并被应允下来之后。
一把小小的剪刀就好,他只需要那么一把小小的剪刀。
剪指甲套装里也是有小剪子的,然而真的太小了,他根本没法顺利拿在手里当做武器,但理发用的剪子可以。等他拿到了,或者说,偷到了,他就会趁着夜深人静,再拼死逃一次。
死就死了吧。
上次逃脱的路线不可取,因为大门口铁定是防备最多的,所以,不如往反方向逃,隐约还记得点大概该怎么走,田钺猜测着围墙的高度,以及自己到底能不能翻过去。
一般来说,大别墅区是不会设立很高很结实的围墙的,毕竟太缺乏美感,毕竟没人喜欢监狱一样的高墙。他见过的别墅区,往往是用漂亮的铁栅栏和矮墙组合起来,让外人看得见里面,又看不清里面。感觉得到那种金钱和地位上的差异,又不能真的触摸到。
希望,最好,这里也是这样的围墙。
就算不是……
他也会拼一拼,最后拼一拼,不成功,便成仁。
后半夜,他拼命告诉自己要睡觉,要养j-i,ng蓄锐。
那一觉,他睡到第二天上午,大约十点来钟前后,有人来给他理发了。
他没想到,那会是康樵。
挺着大肚子的男人,感觉比之前见的那次更白嫩,脸上是细腻的高光,身上穿着柔软舒适的运动服,手里还是提着个小箱子,眉梢眼角,挂着浅浅的满足的笑。
“好久不见~”漂亮的男人冲着田钺招了招手,然后输入了密码,走进了地下一层。
心里暗暗确定着自己果然没有记错那些电子音的顺序和高低,田钺眼看着对方关上了铁栅栏门,又轻轻把横着的内部锁扣立了起来。
就像每次有人进出时一样。密码按键,只在外头有,里头这面,是防盗门锁头上那种单独的加固锁扣。一想着十有八九这是白未然狂妄地自以为只要里头有别的人在,他就不可能逃出去,才这么确定安装方法的,田钺就莫名火大。确实,旁人在的时候他的确没法逃,更何况即便出去了也手无寸铁。但今天,事情会有所不同……
“你……还会理发?”田钺边问边看了看对方的肚子,“另外,是不是快生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绝对是有点想卡住的,太诡异了,对一个男人说这种话,简直太诡异了。可是,他需要缓和现在的气氛,他需要让康樵放松警惕,彻底放松警惕。
“啊,确实是。还有差不多一个月。”一提到孩子有关的事,康樵就开始高兴起来,先走到沙发那边坐下来歇了一会儿,他接过田钺递给他的果汁,道过谢,喝了两口,做了个舒展的深呼吸,“等生下来,我找机会带过来给你看。小狼崽可爱极了。”
“……啊?”
“噢,我们都喜欢这么说,没有不好的意思。”
“喔……”应了一声,田钺似乎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一想,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戴口罩,“你都不挡着点,没关系吗?”
看对方示意了一下口鼻,康樵笑着摇摇头:“我都到第九个月了,你的味道已经毫无杀伤力了。感觉就是一只小n_ai猫在屋里一样。”
“真的假的啊……”
“真的,等我生完,再来见你,就得全副武装了,现在属于免疫阶段。”
“……”
“好了,开工吧~麻烦你把吧台椅搬过来三个,一个降到最低,你来坐。另一个稍微高一点点,给我坐。最后一个放工具。”
对方的安排,田钺照办了。他替对方做好所有准备工作,然后坐了下来。
从那一刻起,他就开始了紧张而且谨慎的试探。
说话格外小心,要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还不能放松一丁点地寻找可以下手的点。工具箱近在咫尺,就放在他的斜后方,里面明晃晃就摆着几把剪刀,可他到底要怎么才能摸到,怎么才能偷到呢……
焦急的心思,在康樵把那块白色的布单展开,围在他身上时,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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