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兰对苏鞋匠的话儿避而不谈,岔开话题道:“大叔大娘,你们只有这一个女儿,想来也疼在心口里,她如今已经及笄,二老应该给她物色好人家了。”
二老觉得这话里有话,心道不好,莫不是那死妮子在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兰姑恰巧看到,念着昔日的情分,特地过来提醒他们的?
“是了,是了,按理是该嫁人了,过了年我们便拖媒婆相看人家。”苏老爹似是认定心中所想,满是皴裂的手儿抖了几下。
苏玉兰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瞧见那双不听使唤抖动的手儿,心下一时不忍,少坐一会,便起身告辞。
二老将苏玉兰二人送到门口,苏玉兰再次施礼告辞。
走在回家路上,苏玉兰将斗篷的帽子摘下,感受四周的雪。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苏玉兰抬手接着雪,叹道,“但愿他们二人再无瓜葛,两家静好,各自平安。”
“瞧你,我便知你心软,昨儿晚上还在那儿发狠,如今倒下不去手。”钱昱说罢从两旁树枝上握了把雪,趁苏玉兰不注意,一把扬在苏玉兰脸上,转身便跑。
“呀!”苏玉兰懵了,随后顶着一脸的雪,朝着钱昱的背影恼恨道:“阿昱!心软你便来欺负我吗?”
苏玉兰气极,不顾妆容,随意将雪抹去,从枯枝上握了两把雪,朝钱昱跑去,今日不报仇,她决计不肯罢休。
钱昱本来看玉兰多愁善感起来,怕她刚生完孩子不好,便故意去惹玉兰,万万没想到,玉兰如今似一只小母虎一般,凶的厉害。
再被挨了两个雪球之后,钱昱求饶道:“玉兰,砸我的耳朵又热又难受,咱罢战吧,我认输,可好?”
“不好,欺负完我一句求饶便算了吗?”苏玉兰跑的气喘吁吁。
“咦,那是谁?”钱昱抬手往后指道。
苏玉兰回头看去,只有大地白茫茫一片,哪有人影,心知不好,上当了。一回头,果见钱昱跑出去十几步远。
“好啊,当真以为我好欺负吗?”苏玉兰扯下斗篷,拿在手里,铆足了劲跑了出去。
拐了弯,钱昱靠在一户人家的墙上喘息着,喘息间不禁笑了,有意思没意思了,俩夫妻怎地都一起幼稚起来。
正在感叹间,面儿上只觉得一阵风吹过,再定睛一看,前面是玉兰跑了过去。
苏玉兰跑出四五步停了下来,回头看,见钱昱靠在墙上歇息,她就说,余光瞥见了某个人,幸好停了下来。
钱昱无奈,向苏玉兰走了上去,不去看她嘟着的嘴儿,伸手拿过玉兰手里的斗篷,展开后替玉兰披上。
“玩闹罢了,怎地认真起来?还把斗篷脱了,这受了寒,我岂不是要悔死?”钱昱一边给玉兰系着带子一边道。
苏玉兰噗气一声笑了,回望刚才和钱昱在雪地留下的脚印,她也很难想象自己和钱昱刚才竟然如此幼稚。
“玉兰?”
蓦地一声,二人寻声看去,竟是几年不见的张则。
张则腋下夹着几个册子,肩膀上挂着包袱,抄着手向二人走来。
“钱大哥,玉兰。”
“秀才,你这是出远门了?”钱昱瞧张则打扮,倒像是在外地赶路回来的。
“非也,去岁得中举人,家里走关系在临县寻个县丞做,此番跟上司告假,回来过年的。”张则说着话儿时不时偷偷瞥向苏玉兰,几年不见,佳人更胜从前了。
“哦哦,那一定归家心切了,那我们就不耽搁你了,快些回家团聚去吧。”钱昱见张则时不时看向玉兰,心下不喜,难道都各自成家了还惦记着呢?
“是了,是了,那我告辞了。”张则说罢又偷看了眼玉兰,最后迈腿越过二人,往前面去,曾经他也曾得玉兰真心相待过,是他不争气,辜负了玉兰,也辜负了自己,一切怨不得他人,只怨他年少时没有骨气。
“人走远了,还看,再看,我可醋了哈。”钱昱见玉兰竟然回头去看张则,心中醋意大发。
“别闹,张则怕是经历过什么,整个人没有以前意气风发了。”苏玉兰只觉得张则的背似乎有些弯了,这才几年而已。
“那你要不要追上前去问问啊。”
苏玉兰回过头看向钱昱,道:“瞧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子,我疑惑一下,又不消真的去知道,经历什么那是别人的事,我作何要去打听?”苏玉兰说罢迈腿便走,那小腿走的飞快。
钱昱追赶上前,似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苏玉兰听:“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相扶到老不容易,是否更该去珍惜。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吃苦享乐在一起,神仙羡慕好伴侣。”
话音刚落,钱昱便感觉玉兰在她腋下c-h-a入一只胳膊,随后另一只手搭了上来,便是玉兰搂着她的胳膊,依偎在她身旁,钱昱勾起嘴角,这才美呢。
二人走着走着便到了苏家,因为存了心要带阿芳看病,所以并未就待,坐了片刻,便让了空驾车。
因着地面上有雪,路上不好走,加上车上坐了五个人,了空驾着马车更加小心翼翼。
到家时,接近黄昏,钱昱碰见了小六子,自然留住说一番话儿,苏玉兰则让紫鹃给阿芳和弟妹安排了房间。
“嫂子,先住一晚,明早带你看大夫去。”趁众人不注意,苏玉兰在阿芳耳边悄悄道。
阿芳紧张不已,手儿一直捏着一角,听见玉兰的话也只是恍然点了头。
钱昱那厢,提着番薯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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